第1章 他死了?

何碩哼著小調,拿著玫瑰,喜滋滋的朝著衡州醫院走去。

他能不嘚瑟嗎?

自己就一孤兒,交了個女友卻是衡州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師。

兩人交往三年,感情一直很穩定。

今兒個是情人節,他尋思著怎麼也要把兩人的牽手親小嘴,再升級一步。

就在他還想著晚上看完電影,要去哪裏開房時,就被一群人急匆匆的撞開。

接著就聽到了嘶聲肺裂的哭喊聲。

拿著差點被撞飛的玫瑰,何碩抬眼一看,衡州醫院門口聚集了大量人群。

這是碰見醫鬧了?

已經見怪不怪的何碩,尋思著繞遠點,卻聽到人群中傳出女友的名字,趕緊湊了過去。

“草菅人命,喪盡天良!”

“媽!媽啊!你死的好冤啊!”

“把葉茹那臭婊子交出來!讓她以命抵命!”

“這是家黑醫院啊,就因為沒給紅包,你們就不好好治,還有沒有天理啊!”

此時門口亂糟糟的,急診通道被一輛銀色麵包車堵得嚴嚴實實。

二十幾個披著白布的民工推搡間髒話不斷,還有幾個老太邊嚎啕大哭邊燒著紙錢。

保安上前勸阻維持秩序,但根本擠不進去,隻能幹著急。

一陣駁雜紛亂的吵鬧聲、喝止聲中,何碩緊抿嘴唇,費力地擠進人群中。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葉茹是他女朋友,現在卻被罵成臭婊子。

“你他嗎說誰臭婊子,有種再罵一句!”

何碩一把拽住叫的最歡的那人的胳膊。

“滾你媽的,關你屁事,葉茹那臭婊子害死我媽,我罵她兩句都是輕的,老子今天還要弄死他!”

刀疤臉凶狠的架勢,讓在場的保安都不敢靠近。

“你放屁!”

何碩氣得臉色通紅,“人葉茹是高材生,怎麼可能治死人?”

女朋友的本事,他還不清楚嗎?年紀輕輕就是主治醫師,整個醫院的中堅力量。

這群家屬絕對是無理取鬧。

“你他媽誰啊,老子不想聽你廢話,給我滾遠點。”

刀疤臉猛地用力推了一把,何碩向後踉蹌兩步,不小心撞倒一片。

痛呼、喝罵,混亂的場麵中,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蓬血忽然射了出來。

保安被刺了一刀,倒在地上,人群如無頭蒼蠅亂竄。

“殺人了!殺人了!”

何碩感覺心麻了一下,像是被電流命中,驟停了一瞬。

出人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動,是他自己靠過來的。”

刀疤臉慌了一瞬,索性惡向膽邊生,帶著工友一股腦的往前衝。

何碩擠在中間,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咣當一聲撞在了醫院門口的尖錐上。

一股灼熱的液體,順著後腦流淌到背部,他隻覺得頭疼欲裂,輕嘶一聲,艱難地撐開眼。

忽然發現……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處於一種陰沉的灰黑色當中。

“這是怎麼……”

何碩剛想捂住腦袋,卻猛地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而腳下,則有一具脖子折斷的屍體……

自己這是,死了?

他徹底慌了,想要學著小說裏的內容,重新附回自己身體,可嚐試了好幾次,根本行不通。

葉茹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飄著靈魂就朝著醫院裏衝。

可剛走兩步,他就發現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混沌起來。

這就要消失了?

那葉茹怎麼辦!

就在何碩幾乎要沒感知時,忽然一道幽綠的光芒閃過。

他看到地上自己那具殘缺不堪的身體上,掉出一個戒指。

這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物,他一直戴在手上,平時看上去平平無奇。

可現在,卻出乎意料,亮得嚇人。

隻見那翠綠的外殼竟然化為齏粉,從中衝出一道幽光流螢,拖著長長的尾翼,如同迷你版的彗星,徑自沒入何碩的魂體中。

隨後,一股暖流襲來,逐漸蔓延,似是給這具即將消散的魂體,注入了新的活力。

而何碩則緩緩閉上了眼睛,消化著腦海中那突然湧入的龐大的信息量。

“後人,這是你的劫難,也是你的造化。”

“我何家世代儒醫,救人無數,你乃第八十六代傳承者。”

“這本《金匱內經》裏,有數百年醫道之精華,你需好生參透。”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碩悠悠睜開眼。

來不及整理思緒,就聽到醫院裏傳來一陣陣叫聲,他趕緊如同翻書一般,快速在腦海中瀏覽起來。

“附身訣。”

“魂體離體一炷香之內,可覓瀕死之人附之。”

何碩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不能重回屍身,原來必是瀕死之人。

咬了咬牙,何碩看向剛才倒地的保安,如今的氣息幾乎是隻出不進了。

就他了,沒得選!

剛靠近魂體,就傳來一股溫暖的氣息。

有門!

何碩慢慢蹲下身,默念《附身訣》,躺了下去。

眨眼功夫,何碩睜開了眼。

他愣了愣神,站起身,透過保安亭的玻璃,看到了一張不屬於自己的麵孔。

那個保安的。

所以,他,成功了?

摸了摸腹部,那巨大的貫穿傷口,因為某種神異的力量,已經沒那麼恐怖了,但仍是有殷紅的血跡滲出。

他操控著新的軀體,在保安室找到一個急救箱,簡單包紮一下便朝醫院門口衝了過去。

此時。

醫院諾大的掛號廳內,氣氛沉凝,劍拔弩張。

就連那些狹窄的走廊,此時也聚集了不少病患、家屬、醫護、保安。

但,他們隻能幹著急,卻不敢冒然上前一步。

因為有人被綁架了。

“都他媽別過來!”

一個穿著工裝,麵色黝黑的男子,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嘶聲大叫,“我媽活不成,這個庸醫也得死!”

他手上有把短刀,鋒銳的刀刃緊緊貼在一名女醫生的玉頸上。

幹淨利落的馬尾梳在腦後,未施粉黛的玉臉,帶著一抹慌亂。

纖細嬌弱的身軀被死死鉗製,胸牌上的“葉茹”二字,極為顯眼矚目。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所有人都盡力了,但馬老太的病況嚴重,我們也束手無策。”

她保持冷靜,耐心地勸說著,但雙目血紅的彪子,哪裏聽得進去。

手臂微微用力,就在那玉頸上劃出一道薄薄的殷紅的血痕。

“放你媽的屁!”

“送來的時候,人還沒事,現在跟我說不行?”

“庸醫!你們都該死!”

副院長陳輝深吸一口氣,從人群走出並舉起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

“先生,這裏是醫院!”

“我們身為醫護人員,絕不放棄每一個患者!”

“你要相信我們!”

不少保安和身強體壯的男醫生都趕過來了,但都不敢輕舉妄動,明顯怕彪子傷害到這位最有潛力的主治醫師。

“相信你們?”

“這種屁話也想糊弄我!”

“救不了我媽,那就讓這婊子陪葬吧!”

彪子揚起短刀,朝人群揮舞幾下,隨後朝葉茹的腹部狠狠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