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猶豫了下,點頭同意,“好。”
葉簡汐臉上綻放出笑容。
出院的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妞妞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越發的憂心,忍不住問慕洛琛,什麼時候能把孩子打掉。她不想留下這個孩子,若是母親知道,她被迫懷了別人的孩子,肯定會很傷心、自責。
如果能無聲無息的把這個孩子弄沒了,那就好了。
慕洛琛猶豫了下說:“不著急,醫生讓再休養幾天。等你身體完全好起來,我們就可以解決了。”
妞妞深深地相信他,點頭道:“嗯。”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慕洛琛漆黑的眸子滑過濃濃的擔憂。
醫生說,妞妞的身體不好,懷孕初期又折騰了很多,導致根本沒辦法承受拿掉孩子的危險。眼下好好地修養,或許能把身子骨調養好,然後將孩子拿掉。可調養好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他不想讓妞妞知道這些,隻能選擇了隱瞞。
再看看吧,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奇跡會出現呢。
……
妞妞很快被接回了慕家老宅。
葉簡汐不想她憋出什麼毛病,便給她請了國畫老師——張大千,恰好容月兒也在學習這個,於是,讓她和容月兒同拜一個老師的名下。
容月兒相當開心,能和妞妞一起上課。
因為,她根本沒繪畫這方麵的天賦,學習這個不過是為了父親開心罷了。
有妞妞陪著她,至少沒那麼枯燥。
嗯……當然還能在老師考察的時候作弊……
這天早上,兩人一起去田老師那裏學習,推開門卻看到一名少年,坐在鋼琴架前彈奏著音樂。
悠揚歡快的曲調,扯動著人心,容月兒很捧場的啪啪鼓掌。
少年停下了飛舞的手指,扭頭看向她們:“容小姐,慕小姐。”
“你認識我們呀?”容月兒指著自己問。
少年點頭,“我認識慕小姐,聽聞過容小姐。”
“哦~”容月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用手肘捅了捅妞妞,小聲嘀咕道:“我看人家是位了你來的,你不表示表示嗎?”
妞妞瞪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喬崢。
“我們去學習吧。”
她拉著容月兒走。
容月兒朝喬崢擺了擺手,隨著妞妞上樓時,說:“你怎麼不理會他呀,我看他長得挺帥的,能做男朋友真是不錯。”
“你喜歡他,你可以跟他交往呀!別扯上我,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學習。”
“我倒是想呢,可他比我小,又看中的人是你,我哪裏能跟你爭呀。”容月兒捏了捏妞妞的臉頰,說:“你最近是怎麼了?以前那麼活潑開朗,現在變得那麼清心寡欲,我看你都能進寺廟當尼姑了。”
“別說了,張老師來了。”
妞妞低聲喊了句。
容月兒立刻閉緊了嘴巴。
張大千抱著兩卷畫,走到兩人跟前,說:“今天多來了一位學生,你們介意嗎?”
沒等妞妞開口說話,容月兒大聲喊:“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能和帥哥一起學習畫畫,那簡直是養眼,哪裏會在意呢?
容月兒眉眼帶著笑容。
張大千看向妞妞。
妞妞抿了唇角,說:“嗯,不介意。”
張大千揮了揮手,喬崢從樓梯口,緩慢的走上來,優雅而紳士的打招呼道:“我是喬崢,兩位師姐,以後請多多關照。”
“你好,我是容月兒。”容月兒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
“安清歡。”
妞妞吐出自己的名字,再無其他。
張大千沒察覺出這三個孩子之間氣氛有些微妙,道:“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學生了,趕緊進去,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是。”
三人齊齊的應答,依次走進了房間。
……
張大千是有名的國畫專家,平日裏一副作畫,百萬難求。因此,他對學生的要求也格外的高。容月兒地繪畫天賦其實不低,但在張大千眼裏,那是十萬個不滿意。每次上課,都能把容月兒批的一塌糊塗。而打從妞妞來了後,他才開始和顏悅色了一些。
但這比起他對喬崢的欣賞,簡直不值一提。
張大千幾乎從開始,就對喬崢讚不絕口,說他若認真的學習,將來必定會成為享譽國內外的國畫大師。
妞妞本來對他不怎麼搭理,可看到喬崢畫的畫,也不由得暗暗地驚歎。
的確是比自己畫得好多了。
那些畫上的魚、鳥,寥寥數筆,便躍然紙上,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喬崢見妞妞看向自己,說:“其實,作畫這方麵,隨著自己的心意來就成,不用那麼刻意的去模仿別人。”
“你看得出來,我在模仿嗎?”
“嗯,雖然你模仿的手法很高超,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看起來整體布圖有些刻意,畫中的鳥和景物也多了幾分的僵硬。”
妞妞盯著自己的畫,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扯下了畫紙,團成一團,丟到了垃圾桶裏。
喬崢立刻從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來,撿起那團紙,說:“怎麼丟掉了?”
“畫得不好。”
妞妞回答。
喬崢說,“我覺得挺好的,可以把這張紙送給我嗎?”
妞妞頓了頓,說:“你比我畫的好多了,要這張廢紙幹嘛?”
“嗯,我想留作紀念。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你的畫作呢。”喬崢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仿佛點綴了許多的星星一般。
妞妞愣了兩秒,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容月兒注意到兩人在偷偷的嘀咕,賊笑了幾聲說:“呦呦,你們倆在幹嘛呢?背著我偷偷的說話,小心我告訴張老師,你們偷懶哦~”
話音剛落,腦袋忽然挨了一戒尺。
容月兒捂著腦袋,直呼痛。
張大千冷喝道:“上課時間,不許交頭接耳。”
容月兒嚇得渾身一哆嗦,暗暗地吐槽他偏心,明明喬崢和清歡說的最多,為什麼不管他們,隻管她一個人呢?
果然,從古至今,老師最偏愛的都是學習好的學生。
容月兒憤憤不平的哼了聲。
張大千沒聽到她的心聲,走到了喬崢身後,仔細的觀賞了他的畫作,點了點頭:“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