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澈睨了眼一動不動的杜筱染,低聲對著車裏的老D說了聲謝謝。老D一言不發的關上車門,發動車子駛出了人群。
沒多會兒,周圍的警察圍上來,將杜筱染用手銬扣押了起來,其他兩個男人試圖帶著月兒,衝出包圍圈,都被警察用麻醉槍擊倒,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場麵已經平息了。
容子澈對警察隊長說,“這幾個人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秉公執法,別讓他們跑了。”
“容先生說的是,我們一定好好的審訊這些拐賣犯。”
警察隊長嚴肅著臉龐,命令手底下的人把人帶走。
容子澈從一名年輕的警察那裏接過月兒,朝著溫如意走了過去。看到月兒背部被拍的通紅,溫如意心疼的眼圈泛紅,嘴裏憤恨道:“她們怎麼就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還是不是人了?”
剛才看到她們虐打月兒,她幾乎忍不住要衝出來。
可臨到關頭,被容子澈生生的製止住了。
他們不能衝出去,除非抓到杜筱染企圖帶著孩子逃跑,否則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還會將月兒賠進去。
理智上明白,這種做法是對的,但真正麵對月兒受到的傷害,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別哭,如意,隻是一些皮外傷,等回家敷一些藥就好了。你帶著月兒先回家,等會兒我去趟警察局,你放心,不管是杜筱染,還是我奶奶和姑姑,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容子澈扣住溫如意纖細的手腕,仿佛這樣可以給她支撐。
溫如意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將鬱氣吐出來,說:“嗯。”
安排人親自送溫如意回家,容子澈轉身上了車,向著警察局飛馳而去。
……
警察局。
容老太太和容淑芬擠作一團,忍不住的瑟瑟發抖。此時此刻,他們臉上早就沒了得意,隻剩下了恐懼,以及滿腦子的慌亂。
怎麼辦?
現在不止沒把事情辦成,還落在了子澈的手裏。想到以往子澈對付她們的手段,兩人的臉色煞白。
“哐當。”
鐵門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那人逆光而立,神情晦澀不明,但從他的身形中,不難看出來他是容子澈。
容淑芬嚇了跳起來,哇哇亂叫,容老太太到底活了半輩子,比她鎮定了一些,強行壓住心頭的恐懼,祈求道:“子澈,我們沒想著傷害月兒,都是杜筱染那個賤人唆使我們的,你要找人算賬就去找她吧!跟我們沒關係的!”
“是啊,子澈,我們都是無辜的,都是杜筱染用花言巧語迷惑了我們。我們一時糊塗,才會犯下這滔天的大罪,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給你下跪磕頭了。”
容淑芬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容子澈冷眼看著兩人演戲,麵上沒有一絲的波動,踱步進入病房裏,淡聲道:“你們說是被欺騙的,可這一整天下來,有那麼多次機會,你們可以向我開口解釋,可你們說了嗎?”
“那是因為……”
容淑芬還想巧言狡辯。可話還沒說出口,容子澈抬腿,一腳踹在了她的背上,她當即被踹飛,連著在地上翻了兩個滾,撞在了牆上停了下來。
容老太太看到這一幕,肝腸寸斷:“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這麼對待你親姑姑,你也不怕遭到雷劈!”
容子澈走到她跟前,微微的俯身,貼近她滿是皺紋的臉頰,和她充斥著狠意和憤怒的目光對上,一字一句道:“這就心疼了?你們對月兒下手的時候,怎麼沒心疼?我告訴你,你敢把我女兒悄無聲息的送走,我也敢以牙還牙,把你女兒賣到非洲做苦力。對了,還有你那親愛的外孫,不如賣到巴西,讓他去做牛郎,他不是最喜歡玩女人嗎?我讓他玩個夠,你覺得怎麼樣?”
容老太太聞言,一口鬱氣卡在了喉嚨口,不上不下的,呼吸無法通常,抬起手指顫抖著的指著容子澈,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話,便是破口大罵:“孽種!你敢把他們賣了,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帶你下地獄!”
容老太太宛若厲鬼一樣撲上來。
但未碰觸到容子澈半分,就被他身後的警衛抓住。
容老太太瘋了般不停淒厲的嘶吼。
容子澈恍若未聞,走到容淑芬跟前,說:“姑姑,我之前已經警告你了,別再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你明知故犯,還觸及到我的底線,那就別怪我對你翻臉無情了。”
“你、你想幹嘛?”容淑芬膽戰心驚,牙齒不停地打哆嗦,仿佛身處寒冷的雪夜。
容子澈扯開唇,臉上展開笑容。隻是那笑沒有一絲的溫度,宛若黃泉路上綻開妖冶頹靡的彼岸花。
“當然是送姑姑上路了,難不成姑姑以為,我剛才跟奶奶說的是假的?”
容淑芬抓住椅子腿,不停地喊:“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把我送到非洲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容子澈,我是你親姑姑,你不能對我那麼絕情!”
“來人,把她帶走。”
容子澈沒有廢話,直接下達命令。
門口走進來兩名警衛,架著容淑芬往外走。
容老太太這才意識到,他這次沒有再開玩笑,說的都是真的,連罵都不敢了,拚命的求情。
可容子澈早已下定了決心,根本不會聽任何人的。
親眼看著警衛將容淑芬拖走,容老太太心髒口一陣疼痛,眼前驀地一黑,無聲無息的暈厥了過去。
警衛紛紛抬眸看向容子澈,容子澈沒有慌亂,讓他們在她的口袋裏找了藥,服下藥之後,容老太太醒過來,容子澈道:“把老太太送去醫院,找人好生看著,隻要不死就成。至於傷了、殘了,隨她的醫院。”
這做法當真是不要管她了。
容老太太氣惱,可身體軟軟的使不出一點力氣,隻能被人架著出了病房。
……
待所有人走之後,容子澈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病房裏,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原本,他不想做的那麼絕情,可奶奶和姑姑的行為,徹底斬斷了他心裏的最後一絲親情。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的就是她們。
若不給她們一次狠狠地教訓,隻怕下一次,她們還敢亂動主意。
現在把姑姑送去非洲也好,慕家在那邊有一處鑽坑,不過是已經開采完了,隻剩下了一些邊角廢料。直接丟了有些浪費,繼續開采下去,又沒有多大利益可言,所以隻雇了少部分人,在那邊進行開采。他準備把姑姑送到那邊,反正非洲她人生地不熟的,沒有手機和錢,連逃都逃不了。讓她跟著那些工人,幹個三四年,磨磨她心中的戾氣,等她什麼時候認清楚了自己的現狀,他再把人給接回來。
至於奶奶這邊,沒有姑姑在旁邊挑唆,她一個人也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而且對於她來說,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女兒受苦吧。
這番舉措,他想了好幾天,才確定下來的。
現在終於辦成了,他心頭的大石也算卸下了一半。
……
被警察局的人帶到拘押杜筱染的房間跟前,容子澈側首,客客氣氣的開口道:“能讓我跟她單獨相處幾分鍾嗎?”
“這……”
警察局的人麵露為難,不是他不肯給容子澈方便,實在是怕容子澈把人給弄出個好歹來。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容子澈邊將一張支票塞到他手裏邊道:“你放心,我絕不會對她做什麼不利的事情。”
“那好,容先生,你快一些。”
“嗯。”
警察局的人退出了房間,容子澈走到被銬住手腕的杜筱染跟前,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涼茶,朝著她的臉破了過去。
嘩啦……
水聲響起,杜筱染動了動,掀開眼簾,看到了眼前的容子澈,臉色驟然變化,“是你,容子澈,你真是老奸巨猾!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了,對不對?”
“是呀,我早就知道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容子澈似笑非笑的反問。
杜筱染握緊了拳頭,片刻後想到什麼,神情冷漠的道:“我是月兒的親媽,哪怕你落實了我的罪名,也不能以拐賣孩子的名義,把我投進監獄。容子澈,我隻要過幾天就能出獄,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我從來沒想過把你關在監獄裏。”容子澈不緊不慢的說:“我想要證明的是,你動機不純。隻要我能證明了這一點,法官就不會那麼輕易地把月兒交給你。杜筱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姚萬三隻剩下不到三周的時間了吧?拖過這三周時間,你要了月兒也沒用,你現在還覺不覺得,我做這些事情是沒用的呢?”
杜筱染聽到他的話,臉色一寸寸的變白。
到最後,她近乎猙獰的掙紮著,想要撲向容子澈。
容子澈後退了兩步,冷眼看著她掙紮,道:“看來,我的猜測沒錯,你還真的要用自己親生女兒,來換你前夫的命。杜筱染,你根本不配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