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容淑芬吃飯時,又被婆婆和小姑子奚落了一頓。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氣,暗暗地下定了決心,今天一定要找到子澈,跟他要錢,如果他不肯給錢,那她就到市政府大門口哭鬧,讓他顏麵盡無!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怕誰?
出了杜家,司機開了車過來,容淑芬如常上了車。半路上,她趁著有空給杜房明打電話,“喂,寶貝呀,你今晚可一定要回家,你不知道你奶奶有多過分,指桑罵槐的說容家已經敗落,我們在杜家沒地位了……”
“媽,你還有別的事?”
電話那頭杜房明不耐煩的問。
“沒有,我正要去……”
話沒說完,手機裏傳來掛斷的忙音,容淑芬擰了眉頭,嘴裏罵罵咧咧:“一個、兩都為了那狐媚子神魂顛倒,這輩子都沒見過女人嗎?”
提起來溫如意,容淑芬就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當初是溫如意害的她兒子進了監獄,好不容易盼到了房明出來,溫如意那個狐媚子也死了。可沒想到,才過了半年安生的日子,竟然又活生生的回來了!
容淑芬深深的懷疑,溫如意是九尾狐狸變得,有九條命,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來禍害他們容家的人!
這不,溫如意才回來沒多久,房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肯回杜家了,整天待在外麵,說什麼搞事業。
哼……
搞事業,搞的再大能有容家祖祖輩輩留下的基業大?
要她說,弄那些沒用的,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把容家的產業從子澈手裏奪過來。
容淑芬想了一通,無意間抬眸看向車窗外,有些懷疑的說:“老林,你走錯方向了吧?去老宅那邊,不是走這條路的。”
“太太,沒走錯地方,今天那邊有些堵,所以我們繞遠點路。”
司機回答。
容淑芬聞言,稍稍的放心了一些,從包裏拿出化妝品,開始在臉上塗塗抹抹。
她要把臉色化得慘淡點,這樣等會兒碰到了子澈,也能讓他對自己的同情心多一些。
十分鍾後……
容淑芬化好了妝,再看自己所處的位置,眉頭緊擰成了一團。
不對!
她在A市生活了大半輩子,了解這裏的每一條街道,這哪裏是去容家老宅的路?分明是背道而馳的!
容淑芬抓緊了手機,偷偷地按下了報警電話,剛張開嘴要告訴對方,自己碰到了綁架,可就在這時,車子猛地一個大轉彎,她非但沒能把話說出來,還把手裏的手機丟到了地上。
容淑芬伸手想要去撿,坐在駕駛座的人,忽然開口說:“太太,我隻是帶你去見一個人,沒什麼惡意的。你乖乖的配合,那咱們兩人都相安無事,可若是你執意反抗,我對付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太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請你仔細的考慮考慮,再決定怎麼做。”
她哪裏敢相信他的話?
平生做盡了壞事,最怕的就是別人報複。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帶到荒郊野嶺,殺人棄屍?
容淑芬戰戰兢兢了片刻,忽然拿自己手裏的包去砸駕駛座的司機。他沒料到她會反抗,腦袋被砸個正著,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失控,車子隨之‘吱呀’一聲朝著路邊的防護欄撞了過去。
“嘭!”
劇烈的震動之後,車子驀地停了下來,容淑芬被甩到了車窗上,腦子結結實實的撞了下,頓時暈厥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車裏,而是在一家私人公寓裏。旁邊白色的歐式黑白布藝沙發上,坐著一名年輕的女子,手裏端著咖啡,姿勢優雅的品茗著。
容淑芬摸了摸自己疼痛的額頭,起身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派人綁架我?你想要錢,還是想要別的什麼?隻要你別傷害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容大小姐說笑了,我可沒想過要勒索你的錢財,也沒想綁架你。我隻不過是,想請你過來一敘,沒想到你會那麼剛烈,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是抱歉了。”杜筱染聳了聳肩幫,滿是無辜的說。
“你真的不是想綁架勒索?”
容淑芬不敢置信的確認。
杜筱染笑著說,“你覺得我像是幹那種壞事的人嗎?”
不像,可不代表不是。
容淑芬心裏暗暗地警惕道:“那你讓我過來要談什麼?”
“不如先坐下,我們慢慢談?”杜筱染微微揚了揚下巴,傭人主動上前,給容淑芬也倒了杯咖啡。
“我喝不慣這個,能給我一杯茶嗎?”容淑芬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
杜筱染側首吩咐傭人,“給容女士沏一壺雨前龍井。”
傭人退下去,杜筱染不緊不慢的用小勺攪動著咖啡,說:“容女士,我打聽過你和容子澈的一些事情,發現你們姑侄的關係並不好。而且,自從容老先生去世,他就斷了你的所有財路,不知道容女士,可有野心,將屬於自己的財產,全部奪回呢?”
容淑芬盯著杜筱染,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泛著溫柔的光,可莫名的讓人感覺到膽戰心驚。
這個女人,絕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人畜無害。
不過……
正是這樣,容淑芬才更加的放心。
畢竟容子澈也不是善類,那是一頭爪子鋒利的狼,隻有擁有同樣鋒利爪子的野獸,才能將它徹底的打敗。
心裏已然被打動,不過容淑芬沒有表現出來,在傭人把茶端上來之後,她才開口,慢悠悠的說:“當然有,你難道想幫我?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又有什麼背景能拿出來,和容家匹敵?據我所知,A市沒你這號人吧?”
A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容淑芬都見過。
唯獨沒見過眼前的女人,所以她的話,可信度有待考察。
容淑芬還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少實力,再決定要不要合作。
“我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容大小姐當然不認識,不過……我想容大小姐,應該聽過姚萬三吧?”杜筱染打了個響指,傭人將ipad拿出來,恭敬地遞到了容淑芬跟前。
容淑芬接過ipad,閱讀完裏麵的內容,眸光閃爍了幾下。
其實,她之前聽過姚萬三的消息,第二大華人黑幫的頭目,隻要是賺錢的買賣就沒有他不敢做的。而之所以聽聞這個,也是因為有一段時間,兒子杜房明偷偷地和別人販賣毒品,這其中交易的對象就有姚萬三。
後來事情敗露了,自然而然的就斷了往來。
若是這女人真的是姚萬三的人,那跟她合作,把子澈扳倒,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容淑芬輕咳嗽了兩聲,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波動,“你是姚萬三的人?你跟容子澈,有什麼仇怨?要跟我合作,把他的財產奪回來?”
“容大小姐應該知道,你侄子之前收養了一個女兒。”
“嗯,月兒那丫頭嘛!這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容淑芬道。
“月兒是我的親生女兒,同時也是姚萬三的獨女。現在萬三病重,想要在去世之前,多看看月兒,於是我回國,準備帶她過去美國那邊。可是沒想到,容子澈和溫如意對月兒的感情很深厚,不舍得放月兒離開,甚至為了阻止我,不惜和我做對。”杜筱染輕歎了聲說,“雖然我很感激他們,對月兒的喜愛,但我同樣也愛月兒,也更愛萬三,不想讓他們父女,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所以,我決定,和他們做公開宣戰,爭取把月兒搶回來。”
“這樣,你就找上了我?”
容淑芬抬了抬眉,覺得她沒跟自己說真話,最起碼沒有百分之百說真話。
“是的,容大小姐,我需要你的幫助。現在隻有容家的人能接近月兒了,你能幫我找人,把月兒帶出來嗎?隻要你幫我辦好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從容子澈那裏,拿到屬於你的那份資產。”
杜筱染目光裏帶了懇求。
那楚楚惹人憐的模樣,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女人都忍不住心動。
容淑芬定定的望著她片刻,說:“要找人幫忙,不是沒可能。不過,我怎麼確定,你在把月兒偷走之後,還會幫我的忙?”
杜筱染拿出一張銀行黑卡,放在玻璃桌上,推到容淑芬跟前,“這是瑞士銀行卡,裏麵有三個億的現金,不需要憑借身份,就可以領取,或者轉到任何賬戶。作為抵押,我把這張卡交給容大小姐,若是我沒有履行諾言,那這張卡裏的資金都歸你。容大小姐,這筆買賣,應該不虧吧?”
容淑芬盯著那張黑卡,握著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當然那不虧。
隻是安排個人,把一個小丫頭偷偷地帶出來,就能穩賺三個億,甚至是更多。
這是賺大發了!
矜持了片刻,生怕杜筱染反悔,容淑芬故作不在意的,將黑卡拿到自己手裏說:“成交。”
杜筱染唇角微微的勾起,露出滿意的笑容,“合租愉快。”
“合作愉快。”
和她握了握手,容淑芬問:“具體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容大小姐果然痛快。”杜筱染招了招手,容淑芬附耳上前,聽她低聲呢喃了幾句,說:“好,就按照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