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月兒撫養權的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容子澈思來想去,都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每天看著月兒和溫如意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他心頭就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沒辦法喘息。可他沒把這件事告訴溫如意,而是自己偷偷地去找了杜筱染。
……
杜筱染買完菜回到家,準備開始煮菜時,聽到門外有敲門聲,警覺的拿起了菜刀護身,看到門外隻有容子澈一個人,她稍稍放下心,將菜刀放到了玄關的落地櫃裏,打開了門。
“容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杜筱染冷著臉開口。
“我不是過來跟你吵架的。杜女士,你是月兒的生母,我是月兒的養父,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希望月兒過的好。現在劍拔弩張的狀態,隻會讓我們兩敗俱傷,月兒也會因此受到傷害,你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嗎?”
杜筱染沒有開口回答。
“我能進去跟你談談嗎?”容子澈相當客氣的詢問。
杜筱染譏諷的勾了勾唇角,看來是接到法院的傳票了,態度才會轉變的這麼快吧,不過不管容子澈做什麼,她都不怕,從她打算來要月兒的那一刻,就勢在必得了。
“可以,進來吧。”
杜筱染讓開了位置,示意他進來。
容子澈邁步走進了房間,這一片的房地產開發商都是同一人,房間的格局都差不多。容子澈走到客廳裏,打量了一眼,沒有發現別的人,不緊不慢的開口,問:“杜女士,你這麼多年來,一直一個人嗎?”
“嗯。”杜筱染態度冷淡,沏了壺茶,說:“容先生過慣了奢侈的生活,應該喝不慣我這邊的茶葉,不過你也將就一下吧。”
說著,她倒了一杯茶。
容子澈端起來喝了一口,立刻嚐出了是什麼茶。他家老爺子最愛收藏各種各樣的茶,耳聞目染,他對茶也有了一些了解,杜筱染這茶最起碼是保存了二十年的鳳凰單叢茶,放到市場上,也是幾千一錢。
這算不值錢的茶葉?
杜筱染是在諷刺他,還是真的覺得這茶葉低劣?
容子澈正在心裏思忖,杜筱染開口,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容先生,我還等著做飯,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吧。”
容子澈放下茶杯,說:“杜女士,我很好奇,你這麼年輕,想要再組建家庭,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並非難事。為什麼要執意把月兒要回去?”
“月兒是我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把她要回來?”杜筱染挑了挑眉,“倒是你,容先生,你身體健健康康的,不自己生孩子,反倒養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孩子,甚至為了她,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我很懷疑,你收養月兒的目的。”
聽出她話裏隱藏的意思,容子澈沒有惱怒,而是平靜的說:“我太太無法生育,所以我和她領養一個孩子。當看到月兒的第一眼,我和她都覺得月兒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孩子。杜女士,我今天來找你談,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身份,懇求的求你,能把月兒留給我們。”
杜筱染眼裏流露出訝異。
她沒想到溫如意不會生,更沒料到容子澈會為了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放棄自己生養的權利,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但心裏的鬆動隻是一刹那,很快再次凝成了鐵石,“對不起,容先生,月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雖然我很同情你和你太太的事情,但我不可能為了你們,放棄月兒的撫養權。”
話說完,杜筱染下逐客令:“我沒什麼話可說的了,請你馬上離開。”
容子澈的神色變了變,“杜女士,你真的不再改變主意了?”
“對。”
杜筱染毫不遲疑的承認。
下一刻,容子澈從沙發上站起來,往自己的懷裏掏東西,杜筱染看到他兜裏硬梆梆的,好像藏著什麼凶器,大驚失色的喊:“你想幹嗎?容子澈,我告訴你別亂來!我出了事情,警方肯定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你!”
容子澈本來沒想拿她怎麼樣,看到她神色大變,突然就生出了一絲報複的心:“你要破壞我的家庭,我還有什麼可顧慮的?杜筱染,殺了你,我稍微找點關係,就能把事情擺平了,月兒也會永遠留在容家……”
話說完,他抬起手。
杜筱染嚇得抱著腦袋,往門口的方向跑:“來人呀!救命呀!殺人啦!”
容子澈追著她的腳步走了兩步,沒想到到門口,兩道身影忽然跳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不由分說,那兩人就開始動手。
容子澈和其中一個人交上手,立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老D曾教過他一些防身和攻擊的招數,他是雇傭兵,每分每秒都關係著生死,所以使出的招數沒那麼花裏胡哨的架勢,都是怎麼要命怎麼來。
眼前的這兩個人,明顯不是普通人,而是和老D一路子的。容子澈手臂前不久受過槍傷,現在還沒完全恢複,勉強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兩個伸手絕好的雇傭兵水平人,很快落了下乘。
見兩人往死裏下手,他趕緊開口:“杜女士,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用不著讓你的保鏢這麼對我吧?”
話音落,他幹脆放棄了掙紮。
兩個男人立刻把他扣在了牆上。
而方才急慌慌跑出去的杜筱染,折回到房間裏,不信任的在容子澈身上搜了搜,發現他兜裏隻裝了錢包和手機,臉上的驚懼瞬間褪去,染上了惱怒:“容先生,你開的這個玩笑很不好笑,現在我生氣了!”
她伸手掐住了容子澈的下巴,指尖稍微用力,指甲陷入了他的肉裏,容子澈眉頭沒皺一下,陪笑著說:“對不起,我認錯,這樣總行了吧?”
“嗬……事情沒那麼容易結束,我回頭會跟法院那邊的人說,你過來恐嚇我。我警告你,別再來我這裏,否則,我饒不了你。”杜筱染說著,冷聲命令那兩個人,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兩個男人架著容子澈往外走,容子澈還在不停地大聲喊,“杜女士,你別生我的氣呀!我今天來,真的隻是想跟你好好的談談的……”
杜筱染哐的一聲把門甩上,將容子澈的聲音完全隔絕在外。
隨後,她撥打了一個號碼,對那邊說:“King,剛才容家來人了,那個容子澈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看樣子他是不肯輕易把囡囡交出來。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了結了這事,帶著囡囡去找你。”
電話那邊說了幾句話。
杜筱染掛斷了電話。
看著牆上掛著的日曆,她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不能再這麼拖延下去,否則錯過了最佳的時機,哪怕把囡囡帶過去,也沒什麼用了。
……
容子澈被丟到了地上,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對著兩個男人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對我,是不是不想在A市這地界混了?”
兩個男人沒有理會他,平靜的轉身離開。
待他們走遠後,容子澈肅了神色,望著杜筱染所在的公寓樓方向出神。
不對勁。
根據手底下的人和老D調查的資料看,這杜筱染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罷了。她請保鏢保護自己,也頂多請保鏢公司裏,經受過培訓的人,可現在,她身邊負責保護她的,卻是兩個可以和老D身手相差無兩的人。
這未免也太古怪了。
容子澈轉身上了車,對司機說了聲:“開車。”
車子迅速的駛離公寓,朝著容家行駛,容子澈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給老D發了條信息,讓他幫忙盯著杜筱染。完事後,容子澈命令司機掉頭去慕家。
……
慕家老宅。
慕洛琛正準備出門,周文達忽然過來告訴他,容子澈過來了。
“他有說什麼事嗎?”
“沒說,不過看樣子,挺著急的。”
“那讓他過來吧。”
“是。”
周文達親自去領容子澈過來。
容子澈看到慕洛琛的第一眼,開門見山道:“洛琛,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幫忙。”
“什麼事?”
慕洛琛不緊不慢的問。
容子澈說:“我想調查杜筱染在國外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但我手頭上的人,沒有在那邊的。你之前不是在那邊留學嗎?應該認識的有人吧?”
“美國?”
“對。”
“有倒是有,不過我不能保證,他能不能幫你查出來,杜筱染前夫的事情。”
“你朋友能盡力就行,我不要求百分百查出來。”
慕洛琛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注意到他情緒的激動,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忽然想起來查杜筱染前夫的事情了?”
容子澈把自己去找杜筱染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這杜筱染所有的變化,都是在和她前夫在一起之後才開始的。所以,我想從她前夫開始調查,一定能發現線索。”
“可如果她沒問題呢?”
“……”容子澈沉默了片刻說,“如果她真的沒問題,月兒又願意跟著她走,那我願意放手。若是月兒不樂意,那即使法院宣判了,我也不允許他們把月兒帶走。”
慕洛琛聞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這事情,你還是跟如意說一下的好,讓她早點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
話說的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很難。
容子澈自從知道杜筱染把自己告上了法庭,多次想跟溫如意坦白這事,可每次到了關頭,這話卻怎麼也沒辦說出來。
但眼下,到了不說不行的地步。
他也隻能選擇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