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你放開我!”天寶撲騰著胳膊和腿,拚命的掙紮。
男人臉色黑了下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狠厲道:“不許叫,再叫我就把你給宰了!”
天寶被他嚇得,木木的不敢再動。
男人單手又把跌坐在雪堆裏的娉婷拉起來,想帶著她一起走。
可就在這時,一個雪團子忽然飛過來,精準的砸在了他眼睛上,“放開寶寶!”
伴隨著一聲稚嫩的怒吼,天佑像顆小狼崽一樣,撲到男人的腿邊,用力的抱住男人的大腿。然後,他張嘴就咬男人的腿。
雖然是冬天,但男人身上的褲子並不厚,被天佑這麼一咬,竟然感覺到了疼痛。
他用力的甩著天佑,想把他甩開,可無論怎麼用力,天佑都死死地咬住他的腿。
天寶看到天佑來了,也有了勇氣,伸手就去摳男人的眼珠子,這是周文達教他們的,小孩子跟大人的力氣沒法比,隻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傷害到對方的要害。
男人察覺到天寶的意圖,往後仰了仰腦袋,避開了他的小手。
天寶一擊不成,又再次伸手去抓。
男人麵露惱怒,顧不得娉婷和天佑,揚手就朝著天寶的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響亮的一記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天寶的臉上,他疼得哇的一聲就哭了。
天佑聽到天寶的哭聲,急的紅了眼。
可怒極之下,反倒冷靜了下來,他送開男人的腿,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把腦袋朝著男人的兩腿之間撞了過去。
“嘶……”
男人感覺到要害被襲擊,疼得臉都扭曲了,低頭惡狠狠地瞪著天佑:“小崽子!你找死!”
“想殺死我,你還不夠資格!”
天佑稚嫩的小臉冷冷的,然後他亮出從地上摸到的石頭,再次朝著男人的下身砸了過去。
這一下要是被砸中了,他的下本身不廢也得殘了!
男人嚇的抱著天寶後退了兩步,而後抬腿朝著天佑踢過去。可變故就在這一刹那產生,天佑似是料到了他的動作,小小的身體在雪地裏一滾,穿過男人的身體,饒到了男人的後麵。
男人沒想到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能這麼機警,愣忡的反應不過來。
但就是這短短的一兩秒鍾的時間,足以天佑再次拿起石頭,重重砸在他身上。
這次的疼痛遠沒有上次的那麼嚴重,隻是更讓人惱火。
想他堂堂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軍人,竟然被一個小孩子,再三襲擊!即使沒人知道,這臉和自尊也沒地方放!
男人腦子嗡的一聲怒了,他拎住天寶,把他夾到腋下,而後轉身去抓天佑。
天佑去機敏的躲避開他的手。
兩人一追一逐之間,男人的怒火越來越旺盛,而天佑的動作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畢竟是小孩子,體力遠不如大人,能支撐到這個地步,已實屬不易!
天佑正想著,再找個角度去攻擊那個男人,可就在這時,一道女孩子的聲音突兀的在空氣中響起:“拿慕天寶威脅他!讓他乖乖停手!”
這是那個小女孩子的聲音!
天佑扭過頭,冷冷的望了娉婷一眼。
娉婷扯了扯臉,做出一個鬼臉,那模樣看著可愛,但在這個場麵下,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哪裏是一個三歲不到的女孩子應該有的表現?
“別動,不然我就掐死他!”
男人聽到娉婷的提示,用力的掐住了天寶的脖子。
天寶立刻哭喊了起來。
天佑襲擊的動作,霎時凝固住,然後緩緩地攥住了雙手:“這裏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敢傷害寶寶,我們的人絕不會放你們走!”
男人狠戾的笑了笑:“死到臨頭了,還敢威脅,真不愧是慕洛琛的種!”
娉婷慢慢的走到男人身邊,擦了擦剛才被天寶推到時,額頭上撞出的血痕,齜著牙說:“慕天佑,本來沒你什麼事,可現在你看到我們了,又傷了我們的人,可留不得你了。”
天寶漲紅著臉,滿是淚水的朝著天佑喊:“佑佑,你快走,別管我……”
話沒說完,男人的手收緊,他頓時說不出話來。
娉婷瞥了一眼天寶漲的通紅的臉,又看了看眼睛瞪得通紅,快要流下淚的天寶,說:“還真是兄弟情深,嘖嘖……慕天佑,想不讓你弟弟死,那就跳到那個荷花池,怎樣?”
她手指著安家那個荷花池,那裏早已沒了荷花,隻剩下光禿禿的梗,以及褐色的泥潭。
以天佑的身高跳下去,哪怕不淹死,也得凍死。
天佑一動也不動。
娉婷詭異的笑了笑,“不乖哦……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給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那個男人立刻掐著天寶的脖子,冷聲說:“是想看著我們把他掐死,還是自己跳進去?自己選擇。”
天佑緊繃著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說:“我跳進去,你們就會放過天寶?”
“當然不會,不過,你跳進去,我們可以饒他一命。你若是不跳進去,那他現在就得死。”娉婷撇了撇小嘴,自然的說。
那模樣像是在跟天佑討論,白菜是三毛錢一斤,還是四毛錢一斤。
天佑目光落在天寶逐漸變得黑紫的臉上,冷聲說:“我會跳下去,不過,你們兩個等著,遲早我爸爸會找到你們。”
“趕快跳,哪裏那麼多的廢話!”
娉婷催促。
天佑對天寶說,“寶寶,你等著,我會跟爸爸一起去救你。”
話說完,他轉身噗通一聲跳進了荷花池。
荷花池不深,可淹沒一個孩子足夠了,天佑跳進去後,瞬間被淹沒了頭頂。
娉婷在岸邊,足足等了一分鍾,直到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聲音,這才對男人說:“我們走吧。”
男人抱著娉婷和已經暈厥的天寶,走到假山的一側,然後鑽了進去。
沒多會兒,身影便消失。
……
而就在他們走後,已經快沒有動靜的荷花池,忽然發出嘩啦一聲。
緊接著,天佑混混濕漉漉的艱難的扒著岸邊的一截枯草,爬到了岸上,他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小手攥成拳頭,憤憤的捶打了地麵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