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汐剛走出房間,便看到門口的陰影處,站著一個人,瞧著身形有些像裴娜,可看不清楚麵容,疑惑的開口:“裴娜?”
裴娜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哆嗦了下,手機脫手掉在了地上。
待看清楚是葉簡汐後,裴娜慌亂的邊撿手機邊說:“簡汐,你怎麼過來了?”
“這話該問你吧?”葉簡汐踱步到裴娜跟前,“你臉色怎麼這麼白?還有,剛才我叫你,你好像很害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你別多想了。”
裴娜垂下眼簾,避開她的目光。
葉簡汐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裴娜的消瘦的肩頭:“別想騙我了,你從小到大,有什麼能瞞得過我的?娜娜,你再不說,我就打電話到你家裏,問問阿姨和叔叔,你最近有什麼事情。”
裴娜頓時心亂如麻,無措的想了幾秒鍾,最終決定把鍋甩給楊樂。
“是、是、是……楊樂的未婚妻打來了電話,問我跟他的關係。簡汐,我沒騙你,你別打電話給我爸媽,這件事讓他們知道了不好。”
話說完,裴娜在心裏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
她實在不是故意抹黑別人形象的……
葉簡汐聞言,眉頭蹙在了一起:“她怎麼知道你電話號碼的?”
裴娜嘴唇蠕動了下,想要回答。
葉簡汐卻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話:“算了,你不說,我也想到了。她跟楊樂在一起,又那樣的出身,想知道你的消息,有那麼多辦法呢。”
裴娜緩緩地耷拉下腦袋。
葉簡汐見她這樣隻當她難過,淡淡地歎息了聲,說:“娜娜,現在他未婚妻已經知道了你跟他的關係,你以後……還是別跟他往來了吧,免得受到傷害。等咱們回到A市後,找別的人好不好?”
裴娜小聲的回答:“簡汐,我不會跟他來往了,也不想找別的人,我這樣一個人過挺好的。”
葉簡汐雖然希望裴娜有個好的歸屬,但同時不希望她勉強自己。
於是頓了幾秒,說:“你喜歡怎樣便怎樣吧,我不勉強你。”
“謝謝你,簡汐。”
裴娜點了點頭。
葉簡汐嘴角噙了笑容,道:“傻瓜,說什麼謝謝。以後,咱們兩姐妹是要互相扶持一輩子的,說什麼謝不謝的?”
裴娜伸手抱住葉簡汐,背對著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簡汐,我們都會好好的。”
包括如意,她也會盡量找回來。
……
時間流逝的飛快,離上次跟沈老太太見麵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裳於雲絲毫沒有接到神老太太的回複,心裏不由得打起了鼓。
難不成那沈老太婆改變了主意,不肯跟她合作了?
想到這個可能,裳於雲的心咯噔一下,宛若沉到了冰冷的海裏。
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不然,她還要在這個像垃圾一樣的家裏消磨很久。
裳於雲抬眸,掃了一眼房間,恰好王毅山拎著一件皺巴巴的西裝,從臥室裏走出來:“阿雲,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件衣服,我今天要穿的,現在衣服這樣,你讓我怎麼穿出去?”
王毅山抱怨的話落在耳中,像是針般刺激著耳膜。
裳於雲的不耐煩從眼底裏鑽出來,道:“我每天買菜,做飯,洗衣服那麼多的事情等著我做,我怎麼記得你哪件衣服要哪天穿?”
王毅山聽到她的話,臉色有些難堪的說:“我昨天提醒了你三次。”
裳於雲甩下臉子:“我不記得了就是不記得了,你要是有錢就去找幹洗店,把你的衣服打理好,別總拿我當老媽子使喚。”
王毅山盯著她,說:“阿雲,你是不是嫌我煩了?當初你自己說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陪在我身邊的。”
裳於雲說:“我現在不是陪在你身邊嗎?王毅山,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你以前風風光光的,讓我圍著你轉也就算了,現在你一貧如洗,我對你不離不棄,甚至為了你把這二十多年來,沒做過的事情都做了,你還想要我怎樣?你出去找找看,有哪個名門小姐能做到和我一樣?”
話音落,裳於雲紅了眼圈。
啪嗒啪嗒掉眼淚。
王毅山心頭簇起的火,噗的聲熄滅了:“好了,別哭了,是我錯了。我今天要去見重要的人,著急之下說的話不好聽,你別放在心上。”
裳於雲抹了把眼淚,用他聽不到的聲音嘀咕:“你現在已經剝奪了大權,還有什麼重要人會見你這個窮光蛋?”
裳於雲說完,背過身往陽台走,理也不理王毅山。
王毅山想哄她,可手頭上的確有急事,也沒時間再耽擱,於是轉身去臥室,找了另外一身西服換上,出了門。
房間的門哢嗒一聲關上。
裳於雲的手機幾乎在同時響起,看到屏幕上顯示了神老太太的號碼破涕為笑。
“喂,老太太,你可算來電話了……”
……
通話了一個多小時,裳於雲又打了一通電話。
和電話那頭約定的人說好了時間、地點。
她跑到臥室裏,找了件從王家拿來的衣服,又精心化了妝容,這才從家裏離開。
……
打的士趕到“暗夜”會所,裳於雲拿出自己的會員卡,出示給會員。
會員接過卡,刷了下,客氣的說:“王太太,您卡上的錢已經不足了,希望您盡快充值。”
裳於雲臉一紅,以前她的會員卡都是綁王毅山的無上限的附卡,哪裏被人當著麵提醒要衝錢的?此時此刻,裳於雲隻覺得難堪至極。
竭力挺直了腰杆,故作高傲的接過卡,裳於雲說:“我知道了。”
說罷,她腳步匆匆的走進會所裏。
而她身後的服務員,看到她進去,湊在一起小聲嘀嘀咕咕,言辭裏極盡鄙夷。
裳於雲推開包廂的門,房間裏已經有人了。
裳於雲Chanel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一旁的Waiter,笑的嫵媚而自信的開口道:“子謙,難得你能抽出時間來見我,真是感激不盡。”
“二嫂說的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我來見你,不是應該的嗎?”
王子謙笑的溫和。
裳於雲走到他身邊坐下,拿起桌子上一瓶紅酒,倒入杯中,抿了一口說:“一家人……你說的是,咱們是一家人,理應相互扶持,相互幫忙的。可惜的是,有些人並不拿我們當一家人,暗地裏做盡陰損的事情,害的毅山被趕出王家,景炎慘死……”
王子謙心裏通透,明白她說的這個人是王東擎,並不接話。
“二嫂,老爺子趕二哥跟你出去,隻是一時生氣,過幾天等他氣消了,就會接你們回來的。這段時間,你跟二哥受苦了,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二嫂請收下。”
王子謙遞出一張銀行卡。
裳於雲垂下長長的睫毛,看著那張銀行卡,過了一會兒伸手拿過那張銀行卡。
兩人的手不經意的碰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王子謙似乎摸了她一下。
裳於雲的心頭動了動。
這段時間,她已經對王毅山厭惡,若不是想借著他重回王家,她連跟他說話都懶得。而王子謙,和王毅山完全不是同一類人,他不過四十五歲,保養得良好,看上起不過三十七八,人長得溫文爾雅,俊美非凡,最重要的是,他不像王毅山那麼蠢。
有手腕,有野心,長得又俊美。
這樣的人才是她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男人。若不是王子謙已經結婚,她當初想勾搭的絕對是王子謙,而非王毅山。
裳於雲心潮思湧,麵上卻不動聲色,把卡放進自己的包裏,說:“謝謝你,子謙。”
王子謙似是而非的說:“二嫂客氣,像二嫂這樣的美人受苦,二哥忍心,我可是不忍心。”
裳於雲在男人中遊刃有餘,可今兒聽到王子謙的話,莫名的覺得有些臉紅。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可身體更加熱了。
王子謙望著她嫣紅的臉頰,笑著問:“二嫂,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裳於雲聽言,鎮定了下心神:“是有正經的事情要跟你說。子謙,你應該察覺到了,最近家裏發生的事情跟東擎那小子少不了關係。現在,我有個辦法,可以讓毅山重新回到王家,不過這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王子謙但笑不語。
顯然沒打算幫忙的意思。
裳於雲早料到了他的反應,繼續遊說道:“你幫了我們,我保證將來毅山會幫你一起對付王東擎,並不會跟你爭鬥王家家主的事情,怎樣?”
王子謙笑盈盈的望著裳於雲,說:“二嫂,不瞞你說,我已經有辦法對付東擎了,並不需要外人的幫助。”
裳於雲聞言,神色一怔。
她沒料到王子謙已經找到了辦法對付王東擎了。
若是他自己便可以對付王東擎,奪下王家家主的位子,憑什麼要幫他們?
王毅山不回王家,豈不是更好?
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臨門一腳卻是踢到了鐵板。
王子謙見裳於雲不說話,笑意越發的深邃:“二嫂,其實合作不是不可以,不過合作的條件,我想要改一下。”
“怎麼改?”
裳於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