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文達應下。
慕洛琛不再說話,認真的翻看著卷宗。上次他打電話給婉如,婉如的精神聽起來有些崩潰,所以他特地讓人去澳洲,一來把她跟陸少安分開,二來讓他們問清楚陸少安,關於天寶的事情。可到澳洲的人說,他們要帶走慕婉如,慕婉如卻又不樂意了,死活要跟陸少安在一起。
慕洛琛不在意這些,婉如的態度反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隻怕這輩子都離不開陸少安了。
既然第一件事沒辦法辦到,那就第二件事。
問清楚天寶的身世問題。
陸少安若是不肯配合,那就用暴力手段,讓他說出來。
現在他手上的資料,就是逼問得出來的。
他確定陸少安不敢說謊,因為一旦他說的這些是假的,那他就把陸少安的父母,全都送到南極去養企鵝。
他說到做到。
慕洛琛翻看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合住了資料,眸色沉沉的望著窗外。
資料裏說,當初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把孩子送給陸少安的,當時男人的說法是,他妹妹是未成年懷孕,家裏人不許她留著這個孩子。所以在他帶著自己的妹妹跑了出來,她妹妹生下孩子後,家裏人找了過來。
家人不許他們帶著這個孩子回家,要帶回去,就掐死這個孩子。
迫不得已,他們隻能把孩子送樣給陌生人。
剛好陸少安在醫院裏找孩子頂替天寶,陸少安承諾會好好的對待孩子,所以他心甘情願把孩子交給陸少安處置。
當時陸少安問了他的名字,他自稱是謝玉,還留給天寶的還有一塊玉佩。
玉佩是成色很好的玉,上麵刻著一些篆體字,可陸少安在澳洲賭博時,已經把玉佩賭輸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現在剩下的線索,就隻有那個年輕的男人。
根據陸少安的描述,模擬了一副男人的畫像。
那副畫像裏的人,跟天寶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隻不過男人五官很漂亮,僅僅透過畫像,都可以看出來,他的風采非凡。
更何況是見了本人……
從這一點看,他的確跟天寶是有親緣關係。
手指敲打在桌麵上,慕洛琛凝眸沉思。
現在關於天寶身世的線索有很多,但都串聯不起來,所以根據這些線索去追尋什麼。哪怕拿到了這張畫像,他也不可能把這張畫像,貼到各家媒體,公開尋找這個人。因為最近頻頻有人接觸天寶,很明顯是有人在找他,這些人或許想帶走天寶,也或許是想害了他。
若是一旦公布了這個人的畫像,很多人都會知道,天寶就在慕家。
到時候吸引出來什麼人,是無法預料的。
他不能冒險。
隻能秘密的去找這個人。
至於其他,圍在天寶身邊那些蒼蠅,他會盡快一一的除去。
擊打桌麵的聲音戛然停止,慕洛琛扭頭,對周文達說:“你拿著謝玉的圖像,讓手底下的人秘密的尋找,別驚動任何人。如果碰到了,直接抓回來。”
“是,少爺。”
周文達恭敬地回答。
慕洛琛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第二天,警察局的門剛打開,門口就湧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人髒兮兮的,胡子拉碴,臉沒有洗,身上的襯衫一道黑,一道白的,不知道在泥地裏滾了多少次了,看起來像個乞丐似的。而他旁邊站著兩個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比更髒,更狼狽。
雖然三個人看起來像乞丐,但警察也沒眼拙到,真的把他們當乞丐。
有幾個乞丐能開著價值千萬限量版的法拉利?
打量了好一會兒,郭擎對著為首的人,試著喊了一聲,“容廳長?”
“給我準備點水,還有,車裏捆著兩個人,他們是犯人,先把他們關起來,誰敢把他們給放跑了,我要了他的命!”
容子澈聲音沙啞而疲憊,可氣勢卻不減。
郭擎一聽這聲音,確定是容子澈無疑,深深的鬆了口氣。
剛才真的把這位祖宗趕跑了。
那才是大事。
“容廳長放心,我一定把這些人看的嚴嚴的。”
郭擎保證,然後對一旁的警察說,“去給容廳長準備些水和飯。”
那名警察,一溜煙的麻利的跑了。
容子澈腳步疲憊的往警察局裏走。他前天晚上,得到的消息,溫家的鄰居跑到了南方邊境的深山老林裏,他帶著人連夜趕了過去,然後在當地人的帶路下,找了一天一夜,才把這兩個狗男女找到。
這一天一夜,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
現在他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可是想歸想,實際上還是咬著牙,硬撐著到了警察局,他要把那個幕後的人揪出來,還給如意清白。
他要搶在唐南適跟前,把如意給救出來。
這一次,他不會再輸給唐南適。
因為餐廳裏還沒準備好早餐,所以警察局裏的人,隻給容子澈準備了一些熱水,還有泡麵。
容子澈也不在意,用冷水洗了臉之後,借警察局的新襯衫換上,像牛一樣捧著水杯喝了五大杯水,最後把一碗泡麵吃的幹幹淨淨。
恢複了些精神後,他就去看那溫家的鄰居……吳家夫婦。
當初就是他們,把如意的消息,告訴給了張靜。
抓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被嚇暈了過去,也沒問出什麼。
現在自然要好好問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他們害的如意。
審訊室裏,郭擎看著吳家夫婦,板著一張臉,問:“吳勇,劉小莉,現在張靜已經死了,你們要是再不把事情說出來,那殺人罪你們脫不了幹係,你們還是盡早老實交代,還能戴罪立功,不然你們就要罪上加罪……”
吳勇咽了口口水,說:“郭警察,我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們隻跟張靜說,沈綿綿是溫如意,這事情是我們聽說的,可我們不知道其他的啊?至於張靜的死,更和我們沒有關係,郭警察,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跟小莉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我們不會說謊。”
“是啊,是啊,郭警察,我們真的沒說謊。”
劉小莉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郭擎嘭的拍了下桌子,“你們當我好糊弄是不是?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跑什麼?在張靜出事後,你們就跑到了深山裏,這不是擺明了做賊心虛?”
“我們是去探親,小莉的嬸娘在那邊。郭警察,不是探親也不行吧?國家的法律好像,沒有這個規定。”吳勇說完笑了笑。
“你還跟我扯法律,你們這是在做偽證!”
郭擎話說到這裏,審訊室的門忽然嘭的一聲,從外麵打開。
審訊室裏,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齊齊的往門口看了過去。
隻見容子澈站在門口,抵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他的麵色本來就陰沉,此時此刻渾身散發著冷氣,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索命閻羅。
吳勇和劉小莉見到容子澈,嚇得顫抖了起來。
昨天容子澈帶人過去,二話不說,就拿槍頂著他們的腦袋,讓他們說,是誰害了溫如意。
他們這輩子,哪裏見過槍!
更何況,容子澈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玩真的!
“郭警察,我們是市民,你是警察,你的職責是保護我們!這個人,昨天想開槍殺了我們!”
劉小莉帶著哭腔,向郭擎求助。
郭擎苦笑,這兩個人,跟他耍嘴皮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是警察?
現在倒想起他來了!
可惜晚了!
容子澈冷冷的看向劉小莉,然後一步步的走進審訊室。
隨著他的靠近,吳勇和劉小莉哆嗦的更加厲害。
“容廳長……”
郭擎無奈的出聲,叫了容子澈一聲。
容子澈卻沒理他,徑自走到吳家夫婦跟前站定,冷冷的問:“是誰讓你們害的如意?”
“不、不、不、不知道……”
吳勇結結巴巴的說,舌頭像是中了點一樣。
容子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忽然抬腳,一腳踹向吳勇的胸口。
吳勇被用手銬拷在椅子上,這一腳踹下去,整個人仰麵向後倒了過去,連聲都沒吭,就暈了過去。
劉小莉嚇得尖叫了起來。
下一刻……
容子澈從身側掏出配槍,抵著她的腦袋說,“我問你最後一遍,是誰在背後指使你,陷害溫如意的。我數到十,你若是不說,我就打穿你的腦袋。”
劉小莉渾身哆嗦的跟個篩子似的,“郭、郭、郭警察,救、救命……”
“一、二……”
容子澈開始數數。
他每數一個數字,劉小莉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郭擎一動也不敢動。
容子澈說開槍,那就是真的開槍。
他上去阻攔,說不定挨槍子的就是他了!
“郭警察!這裏是警、警察局!你不能見死不救!”劉小莉不甘心的朝著郭擎喊。
“五、六……”
“你還有沒有王法!這裏是警察局!”
“八、九!”
容子澈咬重了九。
扣在扳機上的手動了動。
劉小莉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我說,我說,是一個漂亮的太太告訴我們的,她說,隻要我們跟溫家的人說了,就給我們五百萬……”
“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
“大概、大概四五、十歲,看起來很年輕……”劉小莉大聲哭喊著,開始形容。
容子澈越聽她的描述,越覺得耳熟。
想了一會兒,腦海裏驀地滑過一個人的身影,容子澈沉了臉。
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遞到劉小莉跟前。
“是不是這個人?”
劉小莉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是她!是她!”
“你確定是她?”容子澈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帶著森冷的寒意。
“確定。”
劉小莉說說這兩個字,拔高了聲音,大聲哭起來。
那聲音刺耳到了極點。
容子澈捏住手機,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得盛了石頭。
林珍!
她就那麼容不下如意?
非要把如意害到牢裏,背上殺人的罪名,她才肯罷休?
容子澈恨不得,立刻把顧母掐死。
“現在去把林珍給我抓過來!她才是殺人凶手!”
容子澈對著郭擎怒吼。
“容廳長,不能憑片麵之詞,就判定一個人的罪,再等等……”
郭擎在一旁看到顧母的照片,暗暗地心驚,沒想到這事情還牽扯到顧家的太太,雖然不想得罪容子澈,但事情關係到他手裏的案子,不能這麼草率,更何況顧太太也不是好惹的,把她抓過來,這個警察局就更熱鬧了。
可他話說到一半,就被容子澈打斷了。
“你不去,我去!”
容子澈轉身,要往外麵走,可在轉身的刹那,看到門口站著的唐南適。
他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了,此時此刻麵色淡淡地,看不出什麼表情。
容子澈腳步頓了一下,又大步的向前走。
“唐南適,你給我讓開!”
走到門口,容子澈毫不客氣的說。
“容子澈,刑訊逼供,僅憑一麵之詞,就去抓人,這就是你為官的作風?”
唐南適開口,語氣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