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她緊緊地摟住了慕洛琛,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阿琛,你很久沒這樣抱過我了。”
真的很久了……
蘇母在病房門口,焦急的轉著圈等著兩個人回來。
快把腳下地板踏平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她抬眸看到慕洛琛的身影,忙走上前。
待近了一些,視線落在他懷裏的蘇瑾年身上,憋了一下午的氣終於爆發了出來,揚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蘇瑾年身上,“你這個混賬,看你幹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給洛琛惹來多大的麻煩!你對得起他嗎?”
蘇母邊罵,邊把打蘇瑾年。
蘇瑾年死咬著下唇,不肯出一聲。
慕洛琛把蘇瑾年放在地上,伸手抓住蘇母的手:“蘇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別怪瑾年了,後麵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蘇母半是羞愧,半是無措的說:“阿琛,真的對不起,是我沒教導好她。”
“沒關係的。”
慕洛琛手搭在蘇瑾年的肩膀上,說:“你傷還沒好,先回去休息吧,我有幾句話,要跟阿姨說。”
蘇瑾年躲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往病房裏走。
蘇母見她這樣,忍不住想再次打她。
可是還沒出手,就被慕洛琛攔住了。
蘇母隻好硬生生的,忍住了打她的衝動。
蘇瑾年回了病房,並沒有去休息,而是站在門口,聽兩個人的講話。
哪怕有了錄音器,她也想親口聽慕洛琛到底是怎麼說的……
他聽到她去找裴老,便緊張了起來,是不是害怕她說一些不應該說的,是不是,在他的心裏,她一點分量也沒有。
門外……
蘇母揉搓著手,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不停地道歉。
相較於她的內疚不安,慕洛琛的臉色平淡的多,“阿姨,沒事的,你別怪瑾年了。”
“怎麼會沒事,要是裴老起疑,你所做的努力,全部會白費。阿琛,阿姨,阿姨……”蘇母紅著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慕洛琛抬手,想要安慰她的刹那,餘光不經意的掠過病房的門,注意到房門在顫動,眸光微山。
但很快,他斂去了眸底的波動,道:“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家財散盡罷了,我對財產這些,向來不怎麼放在心上,重要的是瑾年她們母女。現在我已經把一部分資產,轉移到瑾年的名下,哪怕慕家破產,她們母女也能活的好好的。”
“阿姨,你放心,一旦裴老發現了我們的計劃,我會先把你、蘇叔,還有瑾年母女,送到國外的,靠著那筆錢,你們一輩子都會無憂。”
蘇母聞言,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到這一步,洛琛都隻為蘇家著想。
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人。
瑾年真是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歹。
慕洛琛輕輕的拍了拍蘇母的肩膀道:“阿姨,我今天不能多陪著你和瑾年了,公司現在亂成一團,我要回去處理事情了。”
“好,你去吧。”
蘇母點了點頭說。
目送慕洛琛離開,蘇母推開房間的門,走到病房前,想要推開門進去,可推開門的刹那,看到蘇瑾年直挺挺的站在門後,頓時嚇了一跳。
“媽,你們說的計劃,是什麼計劃?”
蘇瑾年眼裏閃著淚光問。
蘇母回過神來,怒火蹭蹭的往上躥:“計劃,你現在知道問我們做了什麼了?瑾年,洛琛為你做了那麼多,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恩將仇報?”
蘇瑾年不明白,腦海裏不停地回蕩著慕洛琛和母親說的話……那些話裏,透著一個信息,洛琛很危險。
可是裴爺爺明明說了,會放洛琛一條活路的。
“我沒有恩將仇報,媽……”
“你別叫我媽!你把洛琛的話報告給裴老,還不交恩將仇報?瑾年,裴錦德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旦洛琛被他鬥垮了,他一定會不放過洛琛的!”
“不會的,裴爺爺說了……”
“裴爺爺說,裴爺爺說,你能不能別張口閉口都是裴爺爺說?你聽我說成不成?”蘇母低吼著,打斷蘇瑾年的話。
蘇瑾年住了嘴,聽她講話。
蘇母哭著說:“慕老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的確是因為食物相克,導致的心髒猝死,洛琛也把裴老找的那個人抓了出來,那個人承認是裴老指使得他,做的這件事情。除了這件事,裴錦德還找人,綁架了慕天佑,兩次摧殘了一個叫溫如意的女孩子,甚至連洛琛,都被他追殺過,你不是要證據嗎?警察局裏這些都留著檔案,你想看,我立刻讓人拿過來給你看。”
蘇瑾年咬著下唇,憋了一會兒說:“這些都可以偽造。”
“偽造?”蘇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洛琛,有可能有人偽造這些騙了你。”
“啪!”
蘇瑾年話剛說完,就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蘇母怒視著她:“你說這番話,也不怕寒了洛琛的心!”
蘇瑾年捂著臉,說:“是他先寒了我的心,媽,沒有裴爺爺,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你怎麼能憑著那些證據,就說裴爺爺是個魔鬼?”
蘇母胸口疼,顫抖著手指,指著蘇瑾年說,“冥頑不靈!你這麼執迷不悟,等害死洛琛的那天,你別哭著找我!”
說罷,蘇母轉身,憤憤的離開。
蘇瑾年跌坐在床上,手指緊緊的抓住被單,淚水不停地落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說裴爺爺是壞蛋……”
他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慕洛琛驅車離開醫院,臉色越發的沉凝。
他不知道,剛才自己說的那番話,瑾年有沒有聽到。
哪怕她聽到了,他也不確定,她會不會因為那番話而改變主意。
現在裴錦德聽了瑾年的話,一定開始懷疑,他到底在搞什麼鬼,能讓裴錦德打消疑慮的,隻有讓他相信,瑾年不過一時胡思亂想,才會跟他說那些胡話的。
可瑾年……
慕洛琛想到蘇瑾年剛才疏離的模樣,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眸底的情緒越發的激烈。
怎麼辦……
現在該怎麼辦……
大腦瘋狂的運轉,卻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
車子飛快的向前,直到停在慕家前麵。
慕洛琛剛下車,郭嫂急匆匆的趕過來說:“先生,容少已經到了。”
慕洛琛微微的頷首,大步的往家裏走。
客廳裏,容子澈一身邋遢的躺在沙發上,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酒味,一旁放著醒酒的湯。
周文達擰了眉頭。
原本慕洛琛吩咐他,今天立刻去帶容子澈去公司的,可是他找了一下午,最後在偏遠的郊區,發現容子澈爛醉在公寓裏。
房間裏已經是滿地的玻璃瓶,看樣子至少一天一夜宿醉了。
不得已,他把容子澈強行拖了過來。
慕洛琛見到容子澈這樣,眉心不經意的一皺,然後伸手將他從沙發上扯了起來,“子澈,我有事情跟你說。”
“說吧。”
容子澈懶洋洋的,倚在了沙發上。
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慕洛琛額頭跳了跳,說:“溫如意你送走了?”
“嗯,送走了,兩天前,我就把她送走了。”容子澈提到溫如意,兩眼裏恢複了一些神采,但同時也多了一些痛苦,“阿琛,你知道嗎?她臨走的時候,還讓我跟顧明珠結婚,讓我忘了她,好好的結婚生子。”
慕洛琛沉默了下來,他想跟子澈商量裴家的事情,可看他這樣,別說商量了,連說話都不可能。
“既然你決定送走她,那就忘了她吧。”慕洛琛淡聲勸慰。
容子澈雙眸通紅,眼裏淚水打轉:“可是我忘不了,我現在整日整夜,腦子裏都是她的身影,我快瘋了。阿琛,我快瘋了……”
慕洛琛抬手,狠狠地砸了他一拳頭:“不許哭!”
容子澈抽了抽鼻子,把淚水強忍了回去。
“你越想她就越忘不了,不如先跟別人在一起,相處試試,再看看能不能忘記。子澈,什麼事情,都要試試才知道,能不能做到。”
慕洛琛想了想說。
容子澈聞言,耷拉著腦袋說:“要是跟別人在一起,還是忘不了呢?”
慕洛琛有些煩躁,他又不是情感專家,問他這些幹嘛?
話到了嘴邊,慕洛琛按捺了下情緒,說:“你先試試,等不行了,再想其他辦法。”
“……好吧。”
容子澈抬手,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
慕洛琛見不得他這樣窩囊,給郭嫂是個了眼色說:“先帶子澈上去休息,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是。”
郭嫂和周文達合力把容子澈帶上了樓。
慕洛琛坐在客廳裏,沉思了片刻,拿起手機,對電話那邊說:“十六,把沈少帶過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說。”
“是。”
淩晨兩點多,慕洛琛偷偷地出了慕家。
到了郊外一處酒吧裏。
沈清華在包廂裏等的哈欠連天,終於見到他,兩眼淚汪汪的說:“阿琛,你可算來了。”
慕洛琛也不廢話,開門見山說:“今天瑾年向裴老告密了,我現在想不到補救的辦法,想跟你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
沈清華聞言,瞌睡蟲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怎麼會這樣?蘇瑾年不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你嗎?怎麼會跟裴老不死的告密!她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沈清華想宰人的衝動都有了。
一旦裴錦德察覺了事情的不對,牽扯的可不是慕家一家,還有容家,沈家,蘇家!
哪一家都別想逃了!
“她是感覺,我對她不上心,所以才告密的,應該是無意中幫了裴錦德。”慕洛琛想到蘇瑾年,一陣頭痛。
“你是對她挺好的嗎?”
慕洛琛沉默,他也不明白,蘇瑾年從哪裏看出來,他對她不上心的。
這些都是蘇母告訴他,他才知道的。
“算了,女人心海底針,想不明白這些就算了,現在關鍵是怎麼補救,裴老若是猜測到了我們的計劃,來個釜底抽薪,隻怕裴家未必會倒台。”沈清華難得正經了起來,滿腦子想著怎麼補救。
可想來想去,都想不出辦法。
本來嘛,平日裏他就布怎麼喜歡動腦子,搞這些計劃。
這次參與計劃,也是按照洛琛的指示來的……
現在讓他想這些,可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但想不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