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族的帆船,對陣雅克族的鐵皮船沒有任何優勢,他們之所以能重創鐵皮船,完全是靠著投石機帆船。
可現在薩爾族的投石機帆船已被遠遠落在後麵,根本無法參加戰鬥,雅克族船隊突如其來的反戈一擊,反倒是把薩爾族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追逐中,雙方船隻間的距離已經很近,隨著雅克族船隻紛紛調頭,兩邊船隻的距離變得更近。
烏麗雅見狀暗吃一驚,下意識地問道:“古特蒙,雅克人怎麼突然調頭了?”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有人回答自己的疑問,她轉頭一瞧,身邊根本沒有古特蒙的身影,她這才猛然想起,古特蒙和洛韋都被她留在惡魔島,並沒有隨船隊出戰。
她冷哼一聲,大聲喊喝道:“命令前方的船隻,全力迎戰,消滅雅克人!”
很快,兩邊的船隻便接觸到一起。
雅克族這邊,由七艘大型的鐵皮船打頭陣,其餘的中小型帆船在周圍穿插敲邊鼓。
隨著轟隆轟隆的巨響聲連續響起,薩爾族的帆船與雅克族的鐵皮船撞到一起。
頃刻之間,七艘薩爾族的帆船破碎,船上的薩爾人紛紛尖叫著落入海中。
七艘帆船的破碎,對鐵皮船似乎絲毫沒造成影響,鐵皮船勢不可擋的繼續向前推進。
戰場上,雅克族的鐵皮船如同推土機一般,在撞毀前排的薩爾族帆船後,又撞上第二排艘薩爾族帆船。
結果和剛才一樣,接下來的這批薩爾族帆船,要麼破裂,要麼被撞翻,一時間,落入大海中的薩爾族戰士,已不下百人之多。
烏麗雅身在後麵的主船上,但對前方的戰況也看得很清楚。
隻見雅克族的大型帆船衝入己方船隊當中,猶如虎入羊群一般,橫衝直撞,銳不可當。
反觀己方這邊的帆船,一艘接著一艘的被撞毀、被撞翻,人們的落水聲、慘叫聲、呼救聲,此起彼伏。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烏麗雅的額頭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她以為雅克族的不戰而逃,是因為他們不堪一擊,可交上手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站在她旁邊的一名薩爾族精英戰士顫聲說道:“烏麗雅小姐,我們……我們的帆船打不過雅克人的鐵船,雅克人怕的也不是我們的普通帆船,而是怕我們的拋石機帆船,現在拋石機帆船還沒有跟上來,這麼打,我們……恐怕不是雅克人的對手啊!”
烏麗雅回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那名精英戰士的臉上。她氣得五官扭曲,厲聲喝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那名精英戰士被打得一踉蹌,臉色漲紅,但敢怒不敢言。他低垂著頭,沉默未語。
烏麗雅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對高舉著火把,正在打信號的薩爾人大聲喊喝道:“撤退!傳令下去,我方的所有船隻,立刻撤退!”
一旁的精英戰士看了看烏麗雅,嘴唇蠕動,但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即便沒有拋石機帆船參戰,這一仗,己方也不是沒得打,畢竟己方船隻在數量上占有絕對優勢。
隻不過不能像現在這樣蠻幹,硬著頭皮非去與雅克族的鐵船做正麵交鋒,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如果古特蒙在這裏的話,他肯定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在烏麗雅的指揮下,薩爾族的船隊後隊變前隊,悉數後撤。
戰場上,留下十多艘薩爾族破碎的船隻殘骸,還有一些被撞翻,底朝天的帆船。
看到薩爾族的船隊撤離戰場,吉裏也沒有下令追擊,主要是想追也追不上。
他讓手下人把落水的薩爾人都打撈上來,帶著這些薩爾族的俘虜,返回光明島。
烏麗雅率領船隊戰敗的消息,很快也傳回到惡魔島。
惡魔島,南方營地。
聽聞消息的洛韋,興衝衝地走進一間茅草屋裏,看到正躺在床鋪上睡覺的古特蒙,他大步上前,用力地推了推古特蒙,召喚道:“別睡了!快別睡了!”
古特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大黑臉都快貼到自己臉上了,他嚇了一跳,身子向後縮了縮,看清楚是洛韋,他不滿地問道:“洛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屋裏做什麼?”
洛韋一屁股坐在床沿,說道:“輸了!打輸了!”
“什麼打輸了?”
“剛剛傳回的消息,烏麗雅打輸了,船隊一下子折損了二十艘帆船,雅克人那邊,連一艘帆船都未損!”
古特蒙輕描淡寫地道:“哦。”
洛韋瞪大眼睛,道:“聽到這個消息你不高興?”
古特蒙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問道:“知道交戰的經過嗎?”
洛韋隨即把雙方交戰的過程講述一遍。
古特蒙認真聽完,點了點頭,說道:“烏麗雅小姐還算聰明,雖然她不懂海戰的戰術,但至少……她跑得夠快。”
“……”
洛韋翻了翻白眼,問道:“你這是在誇烏麗雅,還是在損烏麗雅?”
古特蒙從床上坐起,聳聳肩,說道:“我現在既沒心情誇她,也沒心情損她,你還是想想,等會如同麵對烏麗雅小姐的怒火吧!”
洛韋莫名其妙地說道:“率領船隊出戰的人是她,打仗打輸了的人也是她,憑什麼向我們發火?”
古特蒙笑了,說道:“因為烏麗雅小姐是酋長的女兒,又是奉酋長之命,取代我,接管船隊的,現在打輸了,你認為,這個責任要酋長去背嗎?”
要有人對這次的戰敗負責,要背這口黑鍋,也不能是烏麗雅,更不能是酋長,隻能是他和洛韋。
洛韋看著古特蒙,好半晌沒說出話來,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喃喃說道:“不會吧!烏麗雅她……她不會真的把責任都推到你我二人的頭上吧?”
堂堂酋長的女兒,不能如此無恥吧?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烏麗雅的確可以做到如此無恥。
烏麗雅率領船隊返回惡魔島後,立刻對古特蒙和洛韋二人進行問責。
船隊的人,都是他二人的手下。
這次隨她出戰,在戰場上毫不作為,消極作戰,導致己方一下子損失了二十艘帆船,歸根結底,這都是古特蒙和洛韋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