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於飛尖叫著衝到眾人近前,兩隻手齊齊向外一揮,兩大團的白霧從她手掌中飛散出來。
我操!
這是秦沐恩心裏瞬時間冒出的兩個字。
白霧在空中飛散,蔓延開來,包括秦沐恩在內,他們這一群人,都受到了白霧的波及。
剛開始還好,但隨著白霧被吸入體內,從嗓子眼裏開始著火,一直燒進肺部,與此同時,粘上白霧的皮膚,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奇癢無比,令人發瘋。
秦沐恩這回是徹底體驗到中了癢癢藥是什麼滋味。
在場的雅克人,精英戰士,紛紛倒地,一個個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摩擦,雙手也不停的在身上抓撓。
秦沐恩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不過他心裏明鏡似的,在地上磨蹭,以及在身上抓撓,那一點作用都沒有,隻會增加自身的傷害。
他躺在地上,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去抓撓身體,即便他的意誌力那麼強,但還是承受不住,他的十根手指都深深嵌入到沙土中,身子抖動個不停。
他轉目看向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燕於飛,雙目都快噴出火來。
自己已經製住羽毛男,已經控製住了局勢,這位燕大小姐,燕大姑奶奶怎麼又突然冒出來了,整這麼一出幺蛾子。
真是要命啊!
燕於飛走到秦沐恩近前,見到秦沐恩正用‘強烈火熱’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吧?”
秦沐恩已快無話可說,用盡力氣,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解毒!”
燕於飛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打開蓋子,先是喂秦沐恩喝了一口,然後又倒些其中的液體在自己手上,於秦沐恩身上抹了抹。
說來也奇妙,隨著苦澀的液體下肚,秦沐恩灼燒的肺部恢複正常,燕於飛的手掌撫摸過他身體時,仿佛帶著一股清涼,奇癢無比的感覺頓時消失。
隨著身體恢複正常,秦沐恩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但隨之而來的是肩頭和大腿的劇痛。
他側頭看了看,兩處傷口都不小,而且很深。
他沒時間過多查看,轉頭一瞧羽毛男,他和其它的雅克人一樣,也在地上打滾掙紮呢。
秦沐恩對燕於飛說道:“給他解毒!”
時間時刻,燕於飛沒有推三阻四,和給秦沐恩解毒時一樣,先是喂羽毛男喝一口,再把瓶中液體塗抹在他身上。
很快,羽毛男也安穩了下來。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但就這一會的工夫,他的臉上,身上,已經被自己抓出無數道的血痕。
秦沐恩顫巍巍地站起身形,走到羽毛男近前,用匕首抵住他的脖頸。
羽毛男抬起頭,怒視著秦沐恩,嘴巴抿得緊緊的。
“你叫什麼名字?”秦沐恩用雅克語問道。
聽到對方竟然會用本族的語言,羽毛男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臉詫異地看著秦沐恩。
秦沐恩將匕首向前遞了遞,頓時,匕首的鋒芒刺破羽毛男的皮膚,血珠流淌到匕首的鋒刃上。
“說!名字!”
“我叫封古特。”
如果是雅克人聽到封古特這個名字,一定會大吃一驚,並充滿尊敬,但秦沐恩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概念。
他真正想知道的也並不是對方的名字,而是對方的身份。
他問道:“你在雅克族裏,是什麼職務?”
羽毛男眯縫起眼睛,目光銳利地看著秦沐恩。
秦沐恩晃了晃匕首,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羽毛男凝視秦沐恩好一會,一字一頓地說道:“亨克帕酋長的長子!”
他此話一出,讓秦沐恩禁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看出羽毛男的身份不簡單,但也沒想到這麼不簡單。
秦沐恩以前聽烏亞將過,雅克人的首領,就是酋長。
現任的酋長名叫亨克帕,他既是酋長,也是巫醫,同時還是先知,堪稱雅克族的大能。
在雅克族裏,亨克帕是當之無愧的政治領袖和精神領袖。
通常來說,酋長之位都是傳給長子的。
長子繼承家業,也是雅克族的傳統。
身為酋長長子的封古特,其實相當於皇太子。
秦沐恩與羽毛男對視好一會,嘴角緩緩勾起,想不到,自己竟然捉到了一條大魚,或者說,是捉到了一頭大鯨魚。
他問道:“你為什麼來惡魔島?”
羽毛男封古特也沒有隱瞞實情,直截了當地說道:“我需要功績!”稍頓,他問道:“你不是我的族人,你為什麼會雅克語?”
“這不重要。”秦沐恩抓住封古特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說道:“讓你的部下們,都退出營地!”
“你為什麼會雅克語?”封古特很執著,繼續追問。
秦沐恩將匕首橫在封古特的脖側,拍打兩下他的脖頸,說道:“如果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做!”
封古特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還在地上翻滾的幾名雅克人,說道:“你先救他們!”
秦沐恩看向燕於飛,說道:“燕小姐,給他們解毒!”
燕於飛沒有蠢到直接給他們解毒,而是在解毒之前,先用精英戰士身上攜帶的麻繩,把他們的手腳都一一捆綁住,而後才將解毒的藥水,塗抹在他們身上。
她還留了個心眼,隻是給他們塗抹解藥,而沒有給他們服食解藥,如此一來,即便他們掙脫開綁繩,也沒有戰鬥力可言。
看到幾名手下人都漸漸安穩下來,不再滿地打滾,封古特抬起手。
秦沐恩第一時間用匕首的鋒芒逼近封古特的脖頸。
封古特放慢動作,拽了拽脖子上掛著的繩子。
繩子上係著一個大海螺,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隻海螺號角。
看罷,秦沐恩將壓在封古特脖頸的匕首挪開一點。
封古特雙手拿起海螺號角,放在口中,用力一吹。
嗚——
響亮的號角聲響起。悠長的響聲,好似要劃開天際,能傳出去好遠。
已然攻入營地裏的雅克人,在聽到號角聲後,人們同是一怔,相互看了看,緊接著,齊刷刷地後退。
被雅克人逼到絕境的幸存者們,此時都有些傻眼,完全搞不懂這些野人為何要突然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