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恩說道:“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陳晨笑道:“老秦,別怪我沒提醒你,咱可別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了眼!”
秦沐恩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會注意的。”
知道秦沐恩的脾氣,他認準的事,別人勸不了他。李英才也提醒了他幾句,而後,和陳晨一並離開。
沒有其他的人,秦沐恩看向少年野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野人怯生生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秦沐恩指了指自己,說道:“秦沐恩。”
野人依舊是眼巴巴地看著他,眼中既帶著畏懼,又流露出幾分茫然。
秦沐恩再次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地說道:“秦、沐、恩!”
他一連重複了好幾遍,野人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抬手指著秦沐恩,說道:“秦……沐……恩!”
“嗯。”聽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了,秦沐恩嘴角勾起,從一旁拿起一顆木瓜,遞給野人。
野人看著秦沐恩,遲疑好一會,一把將木瓜搶過去,連皮都沒剝,大口大口地咬著。
木瓜的汁,順著他的嘴角,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他這副狼吞虎咽的樣子,讓秦沐恩看得直皺眉。
等野人把一大顆木瓜吃完,秦沐恩再次指指自己,說道:“秦沐恩。”然後他又指向野人,揚了揚頭。
野人遲疑了片刻,說道:“烏亞。”
“烏鴉?嗯!”秦沐恩點點頭,說道:“你叫烏鴉。”
野人聽不懂秦沐恩說什麼,但他能聽到烏亞這個音,他衝著秦沐恩連連點頭,說道:“烏亞!烏亞!”
“烏鴉就烏鴉吧,雖說不太吉利,但好記。”
秦沐恩拿起一顆木瓜,說道:“木、瓜!”
野人看看他手裏的木瓜,再瞧瞧秦沐恩,小心翼翼地說道:“木嘎……”
“木瓜。”
“木……木瓜……”
“嗯。”秦沐恩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的木瓜遞給烏亞。
烏亞接過來,這次狼吞虎咽地吃起。
秦沐恩發現,烏鴉的食量出奇的大。
一顆木瓜,他基本就能吃飽了,可這個烏鴉,竟然能一口氣連吃兩顆。
等烏亞吃完第二顆木瓜,秦沐恩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勾畫。
他先是畫了個圈,然後在圓圈的邊緣指了指,又回手指下自己,接著,他又指指對麵的烏亞,用樹枝點點地麵。
他這是先畫出他們所在的島,然後問烏亞是從哪裏來的。
不知道烏亞是看不懂,還是故意裝糊塗,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秦沐恩,完全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語言不通,文明又存在代差,溝通起來太難了。秦沐恩在地上畫了又畫,指了又指,但烏亞由始至終都一個表情,茫然、不懂。
最後,秦沐恩也實在沒轍了,有些疲憊地說道:“睡覺吧!如果你敢跑,我就打折你的腿!”
說著話,他拿出一根繩子,一頭捆綁住烏亞的雙手,另一頭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秦沐恩躺下來,對烏亞說道:“睡覺。”
烏亞呆呆地看著他。
秦沐恩再次說道:“睡覺!”
烏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嘀咕了兩聲,也躺了下來。
晚上十點左右,營地裏的幸存者都已經睡下了,躺在棚子裏,能聽到隱隱約約、起起伏伏的鼾聲。
看似早已經睡著了的烏亞,緩緩睜開眼睛,向秦沐恩看去。
營地裏沒有火光,棚子裏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烏亞直勾勾地盯著秦沐恩,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從地上坐起,然後向秦沐恩一點點地爬過去。
此時的烏亞,哪裏還有半點畏懼之色,眼中射出駭人的精光,在地上爬行的他,看起來好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魔鬼。
他緩慢接近秦沐恩,到了秦沐恩近前,他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看秦沐恩雙目緊閉,呼吸勻稱冗長,他隨手拿起半顆椰殼,用椰殼的邊沿,對準秦沐恩的脖頸,作勢要切下去。
可就在這時,秦沐恩的眼睛猛的睜開,與此同時,一把冰冷冷的匕首頂住烏亞的喉嚨。
一瞬間,烏亞體內的血液像被瞬間凝固住了似的,整個人還保持著高舉椰殼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秦沐恩哼笑一聲,一翻身,從地上坐起。
他也不多話,隻是用刀麵拍了拍烏亞的臉頰。
烏亞眼中的凶狠和暴戾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濃烈的恐懼感。
他急忙扔掉椰殼,連連後退,縮在棚子的一角,身子蜷縮成一團。
秦沐恩沒有多餘的廢話,他收起匕首,操起一根棍子,走到烏亞近前,然後掄起棍子這頓打。
傷口剛剛做過處理的烏亞,再次被打了個皮開肉綻。
這回他也沒再咬牙挺著,而是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很快,他的喊聲便吵醒的營地裏的幸存者,人們不知道怎麼回事,紛紛走出自己的棚子,來到秦沐恩這裏,探頭張望。
看清楚是秦沐恩在痛毆野人,沒有一人生出憐憫之情,反而紛紛說道:“營地長,我們營地就不該留下這麼個狼崽子!趁早把他打死算了!”
“是啊,營地長,趕快把他殺了吧!”
確認沒事,被吵醒的眾人紛紛打著嗬欠,回到自己的住處。
秦沐恩也打累了,他將手中的棍子扔到一旁,蹲下身子,看著蜷縮的烏亞,抓住他的頭發,讓他和自己對視。
烏亞哆嗦著,呻吟著,看向秦沐恩的眼神,敬畏、恐懼之情更重。
秦沐恩點了點頭,鬆開他的頭發,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來,繼續睡覺。
對於如何馴服烏亞這個野人,秦沐恩心裏有計劃,剛開始的武力威懾是必要的,當然,對於近乎於野獸的野人,也不能光打巴掌,不給他甜棗吃。
隻是,他一旦生出反抗的火苗,必須得徹底掐滅,不能心軟,不能給他留下一絲一毫的希望。
當晚,秦沐恩一覺睡到天亮,而烏亞則是像受傷的小狼,縮在角落裏,舔了一宿的傷口。
第二天早上,秦沐恩用繩子拉著烏亞,去找楊敏,要了一瓶雙氧水和白首烏的汁,幫著烏亞處理傷口。
原本對自己窮凶極惡的惡人,此時卻幫自己處理傷口,這讓烏亞在懼怕秦沐恩的同時,又不自覺地對他生出幾分依賴感。
用句現代點的話講,這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