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清苑被這份空靈之美驚得,已然忘記了說話。蕭逸亦是震驚地看到,九兒的修為,已然到了築基巔峰期。九兒似是已然習慣了人們見到她時的驚詫,微微展顏一笑,走向了幕清苑,竟是一伸玉白的小手,撫上了幕清苑的肚子,充滿了驚奇地說道:“好大的肚子啊,小寶寶快出世了。”幕清苑經她小手一觸,終是回過神來,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由得說道:“天下間竟有這麼美的女孩子,我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不愧是陳前輩之女。”“幕姐姐也很美!讓人一見就覺得歡喜!”九兒柔聲說道。那雙眼睛,如同清泉一般,不帶任何的雜念,讓你絲毫不會懷疑她所說的話,是敷衍或是客套,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俱都是發乎內心,每一個舉動,亦都是純乎自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九兒美極,更美的純淨,幕清苑不是那沒見過世麵的女人,身為玄醫門主母,心性上自然高人一等,也自然不會生出任何自慚形穢之感,隻覺得讚歎。心緒波動,腹中胎兒,亦是隨之微微一動。九兒的小手,恰恰感覺到了那絲胎動,不由得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即刻輕叫道:“啊,他在動啊!”“他自然會動了,他已經七個多月了。”幕清苑笑著說道,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溫柔至極地喚道,“寶寶!”那腹中的胎動,竟是聞聲而止,似是裏麵的胎兒在凝神細聽。“寶寶,是媽媽呀!是媽媽!”幕清苑輕柔地繼續喚道。此言一出,幕清苑的肚皮,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下,明顯地動了起來,似是那腹內胎兒聞聽母親呼喚,異常地歡喜,正在揮胳膊動腿兒。 “啊!”九兒一張檀口吃驚地張大了。就連一旁的陳圓圓都嘖嘖稱奇。“這胎兒尚在腹中,便竟然如此精靈機敏,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陳圓圓眼中閃動著別樣的光芒,笑著說道。然而,蕭逸看著如此機靈的胎兒,卻是神色微變。幕清苑沒有注意到蕭逸的表情,一張臉上光彩更盛,很為腹中的胎兒感到驕傲。九兒眨動著清澈的大眼睛,拉上了幕清苑的手,兩個九天仙子一般的女人,接下來,就著這個話題,竟輕聲聊了起來。蕭逸眼見著二女相談甚歡,倒是轉向了陳圓圓。略一打量,卻是發覺,陳圓圓的修為已然到了元嬰中期。蕭逸便拱手說道:“恭喜前輩,修為得進,壽元增長。”陳圓圓聞言,臉上現出了少見的笑容,即刻說道:“這一切,莫不是拜你的混沌丹和乾坤果所賜,老身每每想起,俱都是感激不已。”“前輩言重了。”蕭逸擺了擺手,卻是接下來把自己昆侖之行,以及到了南海,見到了陳圓圓恩師,無名神尼的事兒,跟陳圓圓大體說了一遍。陳圓圓聽得唏噓不已,感慨師傅老人家依舊慈悲為懷的同時,亦是對蕭逸這一番奇遇震驚不已。卻聽蕭逸對陳圓圓繼續說道:“前輩,大劫將至,無名神尼曾對晚輩說過,這場劫難,多半又要著落在晚輩身邊人身上。晚輩想著,身邊之人,也就隻有九兒身負魔神劍,關係重大了。你母女二人再繼續待在這島上,恐是有未知的危險。若是前輩不棄,不若帶著九兒,暫時搬入我玄醫門,也好多方有個照應。不知前輩意下如何?”陳圓圓聞言,略一沉吟,卻是說道:“老身絕無異議,隻是,幕姑娘臨盆在即,老身怕多有打擾啊……”陳圓圓說著,就看向了幕清苑。蕭逸聞言,卻是即刻說道:“前輩多慮了。前輩身為元嬰期修士,若能入住我玄醫門,實乃玄醫門之大幸。至於九兒,進境奇速,馬上就要突破到金丹期了,何來叨擾之說?” 陳圓圓聞聽此言,眉頭微微一動,眼神不由得飄向了正和幕清苑相談甚歡的愛女,沉吟了一會兒,終是點了點頭。蕭逸眼見著陳圓圓同意下來,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卻是走到了九兒身前,笑著說道:“九兒,給我看看你身體情況怎麼樣了?”“嗯!”九兒說著,擎起了玉臂,把一截皓腕,遞到了蕭逸麵前。蕭逸輕舒三指,按上了九兒的寸關尺,沉心把脈。但覺九兒體內氣息平穩,魔神劍更是安安穩穩,並沒有一絲躁動之氣,更沒有絲毫魔意外泄。蕭逸放下了一顆心的同時,亦是不得不佩服九兒的心思之純淨。隻是,指下九兒的肌膚卻是一片冰涼,體內的陰氣,又盛了幾分。“純陽丹服完了嗎?”蕭逸不由問道。“用完了!”九兒輕聲點頭說道。“不急,我最近又想到了一個不錯的純陽丹方,還請陳前輩為我備一間密室,為九兒再度煉製一些丹藥。”蕭逸轉向陳圓圓說道。陳圓圓聞聽此言,即刻去為蕭逸安排了。蕭逸也就就此進了一間靜室,安然煉丹。這一番煉製,足足過了有三個時辰,靜室的門,才微微一動,一股濃鬱的純陽藥力,先行飄散了出來。九兒感受到這股藥力,便渾身微微一震,向來淡泊從容的她,卻是疾步走到了蕭逸麵前,柔聲問道:“這是什麼丹藥?”“潛陽封髓丹!”蕭逸把一隻小小的玉瓶,交到了九兒手上,笑著說道,“這一粒潛陽封髓丹,起碼可以讓九兒體內的陰氣,半個月之內,不再有增長。”九兒接過玉瓶,很是開心。蕭逸環顧四周,竟沒看到幕清苑和陳圓圓的蹤跡,不由得問道:“陳前輩和清苑呢?”“娘陪著幕姐姐出去走走了,娘說和幕姐姐一見如故,有好多話, 想和幕姐姐說。”九兒捧著那小小的玉瓶,柔聲說道。蕭逸聞言,倒是心頭一動,無論陳圓圓還是幕清苑,俱都是八麵玲瓏之人,不知道二人之間會說些什麼。正說話間,倒是見得幕清苑挽著陳圓圓的胳膊,從外麵回來了,二人神色間倒是頗為親近。眼見著蕭逸出關,二人竟異口同聲問道:“如何?”“丹成!”蕭逸點了點頭答道。“太好了!”陳圓圓高興地說道,又轉向九兒,柔聲問道,“九兒,你可願意跟隨蕭逸和你幕姐姐一起去玄醫門?”“娘去嗎?”九兒馬上輕聲問道。“自然,娘會和你同去。”陳圓圓笑著說道。“那就好,九兒聽娘的。”九兒馬上放下心來,展顏笑了。陳圓圓上前牽住了女兒的小手,對蕭逸說道:“蕭逸,承蒙你和清苑都不棄,老身就和九兒投奔你玄醫門了。隻是,破家值萬貫,臨走前,還得好生收拾一下,過幾天我們娘倆自去。”“如此甚好!”蕭逸耳聽得陳圓圓對幕清苑的稱呼都變了,心裏倒是又是一動,卻也即刻點了點頭。眼見天色不早,便也就告辭了九兒母女,帶著幕清苑乘坐玄天錦鴉,即刻離島而去。“我們這是去哪?”幕清苑眼見著玄天錦鴉並不是回轉玄醫門的方向,不由得問道。“我要趁你沒有生產,帶你到處走走,到處看看,好好陪你。”蕭逸伸手摟住幕清苑的嬌軀,伏在其耳邊,柔聲說道。幕清苑嬌軀微微一震,卻也把自己的身體更加溫柔地依偎到蕭逸懷中。也正如蕭逸所說,接下來兩個多月的時間裏,蕭逸放下了一切事務,專心陪著幕清苑,帶她遊遍了千山萬水,看遍了華夏大好河山。直到幕清苑臨盆前一夜,蕭逸才帶著她回轉玄醫門。眼見著玄醫門山門在望,幕清苑依偎在蕭逸懷裏,卻是仰頭看向 蕭逸,柔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初識時的那一刻嗎?”“當然記得,你當日一見麵就要置我於死地呢。”蕭逸輕抵著幕清苑的秀發,笑著說道。“嗬嗬,是啊,回想起來,就如昨天一樣曆曆在目。想當初,我不過是個被家族遺棄之人,身患頑疾,連修真都是奢望,誰知道,從那一夜之後,一切就都變了。到如今,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羨慕我。”幕清苑緩聲說道。“有嗎?”蕭逸笑著打了個哈哈。“當然!”幕清苑亦是笑著說道。沉吟了片刻,卻是又輕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明天就是臨盆之日了,孩子離體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樣,一切都是未知數。”“別胡說,什麼事兒也不會有。有我在,不允許你有事兒。”蕭逸擁進了幕清苑,沉聲說道。幕清苑反手撫摸著蕭逸的下巴,溫柔地笑了:“我想說的是,無論發生什麼,我此生無憾。你所給予我的,遠遠超過了我能想象的。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無論你有何難言之隱,我都會理解,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如果此生不能得道,還有來生的話,我希望還能有幸與你做夫妻。”“清苑!”蕭逸終是伸手輕抵在其朱唇之上,不許她再說了。兩人乘著玄天錦鴉,直落到山門之內。山門內依舊一片安然。陳圓圓和九兒母女,也已然到了多日了。然而,蕭逸卻是來不及去看望一眼,擁著幕清苑直奔臥室。沒多久,幕清苑便開始了臨產前的陣痛。伴隨著陣痛,蕭逸卻是見得,其渾身的真元竟漸漸湧向了胞宮,幕清苑原本紅潤的氣色,也隨之變得一片萎靡。“清苑!”蕭逸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亦是第一次見到此等情況。知道這是因為幕清苑的嫁裳之體,一身靈性從懷孕那一刻起,就在向孩子身上轉嫁,否則,一個七個月大的胎兒,焉能那等聰敏?此時此刻,臨盆之際,卻是靈性轉嫁到了最後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