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若斷,便是改朝換代之時,這話一點不假。
然而,龍脈一斷,紛爭便起。每一次的改朝換代,伴隨的,都將是黎民百姓無盡的鮮血。
更何況,曉月那等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焉能能為李自成手中的傀儡皇帝?
蕭逸想都沒想,便即刻一個縱掠,躍到了李自成之前,一挺雷霆劍,狠狠攔向了李自成的金剛降魔杵!
“你要攔我?”李自成微一收手,卻是仿佛看到了極為可笑的一幕,不屑地冷哼道,“你亦是不凡之人,既然已經認出了龜背圖,便該知道,得龜甲者得天下。你攔我,就是逆天之舉。老子就替天行道,先滅了你!”
李自成說著,金剛降魔杵一轉,直直地指向了蕭逸,一股狂暴的氣息,衝的蕭逸衣衫獵獵。
化神巔峰期強者,當真是非同小可。
蕭逸麵對著這狂猛威壓,卻是不懼不退,非但如此,更是將手一招,那具已然瀕臨化神的血神子分身,便被蕭逸招了出來。
心念一動,血神子麵門上的禁靈符,便無風自落,頃刻間燃燒起來,化為了灰燼。
“殺!”血神子分身一聲低吼,喋喋怪笑,雙眼瞪視著李自成,頃刻間眼睛一片通紅。
李自成看著蕭逸絕然地放出了血神子分身,倒是雙眸微眯,冷笑著說道:“你用這種東西,就猶如在刀鋒上行走,一個不察,就是被反噬的下場。正如你所說,你已然是化神境,離那逍遙仙境,不過是一步之遙,天下誰來坐,與你何幹?你何必為了攔我,連這東西都放了出來?”
蕭逸直視李自成,一聲低喝:“得民心者得天下!從這龍脈上便可看出,本朝氣數正旺,遠不到該絕之際。你強行逆轉天道,帶來的必將是天下蒼生之禍。蕭某既修天道,便不能眼見著災禍大起,任你僅為了一己執念,便置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蕭某縱使實力低微,亦是要為了天下蒼生而拚死一搏。”
“嗬,哈哈哈,狗屁不通的迂腐理論。你為天下蒼生拚命,天下蒼生又待你何?成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今兒,你勝了我,你可以對天下蒼生說,你挽救了龍脈,挽救了眾生,你若敗了,你就是天下人眼中的反賊!”李自成臉上漸顯瘋狂,金剛降魔杵上傳出的氣息,亦是越來越霸道。
蕭逸卻是依舊沉穩,沉聲說道:“蕭某這麼多年,擇善固執,從未因為一己善念,而受到丁點厄運,相反,從來都是逢凶化吉。我對得起天下,天下便對得起我!”
“好,好,老子今兒就打爆你的頭,讓你形神俱滅,待曉月登基的那一日,曆史上也會有你的一筆,不過,到那時候,你就是史書上那賤骨頭反賊,看天下如何對得起你?”李自成一聲暴喝。
大袖一揮,雙手連番向虛空中連拍了七掌。
每一掌都直接拍碎了一塊虛空。
蕭逸隱於虛空中的七隻天鬼,在接連七聲慘號之後,依次跌出了虛空,渾身骨骼簡直要斷了,蜷縮在地上,沒法起身。
蕭逸的大殺器,七星天鬼劍陣,第一時間失效。
“哼哼,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休想在我麵前做手腳。還有你那枚寶錢,老子要是看的不錯的話,根本不是什麼落寶金錢,恐怕也隻能落些金係法寶吧,那就別指望打金剛降魔杵的主意了。老子的金剛降魔杵,可是萬年硨磲打造,根本不是金係!那隻小小地獄凶獸,更是不必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老子神識早已經到了大圓滿之境,不動不搖。”李自成不屑地說道。
蕭逸眼見著七隻天鬼跌落塵埃,便知道,李自成所言非虛,在這等即將飛升的人物麵前,所有取巧的手段,都是白給。
李自成自然看出了蕭逸臉上的沉重,一聲冷笑,冷冷問道:“如今,你還堅持要攔我嗎?”
“攔!”蕭逸卻是斷然喝道,“隻要一息尚存,也要攔!”
“好,好,好啊!”李自成亦是被蕭逸這副模樣,激出了真火,金剛降魔杵狠狠拋起,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道,狂猛地砸向了蕭逸。
蕭逸單手一招,葵水聚靈針便到了手上,亦是狠狠望空一拋,把葵水聚靈針馭到了極致,迎麵對上了金剛降魔杵!
與此同時,真元猛催,雷霆劍如同一條紫色的巨龍一般,與血神子分身一道,撲向了李自成。
高手過招,一招過後,便見高下!
伴隨著“哢嚓”一聲巨響。
蕭逸口鼻中滲出了絲絲鮮血。
葵水聚靈針,斷!
這柄滿是葵水精華,已然被乾鴻老道重新祭煉過的仙器,在那金剛降魔杵一擊之下,轟然斷裂。
蕭逸神識受損。
而那神出鬼沒的血神子分身,亦是連李自成的邊兒,都沒有摸到。
李自成身形倏忽間連番從虛空中穿梭了幾次,不但避開了血神子分身,亦是輕而易舉地避開了蕭逸的雷霆劍。
這就是實力上的絕對差異!
化神初期和化神巔峰期的差異。
李自成避過了蕭逸的雷霆一擊,卻是再度高高躍起在半空,一抬手,招過了自己的金剛降魔杵,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喝道:“你還要攔我嗎?”
蕭逸七竅流血,卻是一言不發,倒轉雷霆劍,馭動血神子分身,再度向李自成急攻而來。
“哇呀呀!”李自成從蕭逸倔強的麵容中,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這憤怒的同時,亦是有一種隱隱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跟實力無關,這種感覺,讓李自成深惡痛絕。
為什麼?為什麼一介卑微的你,一定要拚了性命,也要攔我?
難道,我得了龜甲,還是得不到天下人的心嗎?
難道,我李自成終究不是那真命天子?
李自成眼睛紅了!
金剛降魔杵一擊而下,摧枯拉朽般,徹底擊碎了蕭逸的雷霆劍網,巨大的金剛降魔杵直擊蕭逸胸前。
另一道真元狠狠拍出,直接把那血神子分身震散了,化為了無盡血汙,蠕蠕而動,一時間竟難以再度凝聚成人形。
金剛降魔杵直抵在蕭逸胸口,狂暴的壓力,令蕭逸胸前,衣衫盡碎。
“我再問你,你還攔我嗎?”李自成瘋了一般,目眥俱裂地問道。
“攔!”蕭逸呼吸困難,亦是紅了眼睛,拚力說道,同時施展開了自己那幻化火海之術。
“收起你那該死的幻術。我說過,這對我沒有用!”李自成狂吼一聲,真元狠狠一催,金剛降魔杵中狂暴的碾碎一切的壓力,直入蕭逸身體,蕭逸胸口處的筋脈,寸寸斷掉。
鮮血如同泉湧一般,狂噴而出。
一股死亡的氣息,向著蕭逸籠蓋了過來。
“還攔我嗎?”李自成一張臉孔仿佛落到了蕭逸臉上,聲嘶力竭地吼道。
蕭逸滿臉全是鮮血,已然說不出話來,卻是依舊固執地點了點頭。
“你,去,死!”李自成一聲望天大喝,就要就此狠催真元,徹底結果了蕭逸。
然而,秘洞之上,卻是陡然傳來了一聲厲叫:“住手!”
與此同時,一道飛劍,帶著螢火之光,直取李自成。
李自成隨意地一揮手,那飛劍便被一股狂暴的真元擊落了,如同一條離了水的魚一般,在地上突突直跳。
一道倩影,風馳電掣般撲進了秘洞,撲在了蕭逸血葫蘆一般的身軀上,一聲痛呼。
“舒,婉!”蕭逸含糊地叫道,胸口筋脈盡斷,卻是拚盡全力,推動舒婉,那意圖再明顯不過,要讓舒婉離開此處。
“不!”舒婉一聲慘呼,兩行熱淚滾滾而下,隻是,那眼淚滴落的那一刻,竟是血一般的顏色。
一扭頭,舒婉掛著血淚的絕世姿容,直麵李自成,嘶聲說道:“你不能殺他!”
“你想救他?”李自成眼見著舒婉如此,倒也沒有繼續催動真元,反倒是如貓戲鼠一般地問道,“你一介築基期的螻蟻,如何救他?”
舒婉抹了一把眼淚,對李自成緩緩說道:“隻要你能放過他,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哼,老子對你不感興趣。老子不過是讓他不要攔我,可是他執迷不悟。好,你若能說服他,放棄他那愚蠢的想法,誠心歸順於我,我就放過你們。否則,我就要在他麵前,先殺了你,再殺他!”李自成把那金剛降魔杵狠狠地立於地上,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執拗地看著蕭逸。
舒婉聞言,卻是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蕭逸,而後,一招手,把自己那柄飛劍,重新招到了手中,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飛劍,緊緊抿了抿嘴唇。
李自成眼見著這麼個築基期的女人,這般模樣,心底竟突然突的一下,隱隱有一種不安。
果然,卻見,舒婉哆嗦著嘴唇,緩緩開口說道:“他既然連命都不顧,也不改變主意,就證明,你一定是錯的。我不會勸他。若是非死不可,那就一起死好了。我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自殺罪孽最是深重。我舒婉修為低微,無力救他。既然橫豎都是一死,我就自取性命,願化為厲鬼,生生世世纏定殺他之人!讓殺他之人,永世不得安寧。”
惡毒的詛咒完畢,舒婉一聲慘笑,一轉飛劍,狠狠向著自己心口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