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叫做劉誌軍的,眼見著鶴山老母一人帶走了五行環,嚇得臉色慘白,驚聲叫道,“這,她帶走了五行環,我等該當如何在這滿是空間裂縫的廢墟之內自處啊?”
劉針眼見著鶴山老母獨自遁走,也是有些懊惱,不過,卻也對劉誌軍及眾人說道:“沒有了師伯的五行環護身,我等也隻能是慎之又慎,好自為之了。好在,這上古廢墟之內,還有幾個回返世間的單向出口。這一點,除了蕭兄是第一次來,其他幾位道兄,亦是比劉某清楚。因而,即便是沒有五行環,回程亦是不成問題。師伯單獨遁走,於我等來說,也隻是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同伴而已。隻要我等通力合作,莫貪功冒進,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
白夢溪聞言,點了點頭。
那滿身黑氣的廖凡,卻是在那一團黑氣裏,首度開了口,那聲音陰冷嘶啞,聽了令人渾身都不舒服:“劉針,廖某還有自己的事兒,就此告辭,就不跟諸位同行了。”
說完,亦是不等劉針回話,廖凡一卷身上的黑氣,即刻向遠方遁去。
而他那一身黑氣,顯然是在這上古廢墟之內,有著獨特的妙用,人未動,黑氣先行,每遇到空間裂縫,黑氣便會被吞噬進去,就連一些隱藏的空間裂縫,亦是逃不過他的探查,急速遁掠之間,亦是可保安然無恙。
也正是有如此優勢,廖凡才根本不屑於與眾人為伍,而是,即刻自己走了。
“哎,廖兄!”劉針眼見著廖凡也走了,真是有些急了。看了看剩下的幾人,劉針苦著臉說道,“諸位,我等不能再分開行動了吧?在這上古廢墟之內,我等合作,定然是比單打獨鬥活著的希望大啊。蕭兄,你說呢?”
蕭逸聽得劉針這一問,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白夢溪和那劉誌軍,略一沉吟,卻是說道:“劉兄放心,隻要劉兄不棄,蕭某自然是與劉兄一路,始終共同進退。”
劉針一聽蕭逸這話,登時大鬆了一口氣,若是一個個都自顧離去了,讓他這一個不到元嬰期的,怎麼辦?
“多謝蕭兄!”劉針即刻深深地一抱拳。
而蕭逸,直到此刻,方有機會,仔細地探查這凶名赫赫的上古廢墟。
入眼處,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灰蒙蒙的天空,死氣沉沉的大地,天空無飛鳥,地上無蟲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隻有一些或大或小的空間裂縫,如同一隻隻幽暗的眼睛一般,懸浮在各處。
這上古廢墟,的確是不愧於其“廢墟”之名,處處透著一種蒼涼破敗的氣息,不過,盡管入眼處沒有一處完整的建築,但是,從那殘垣斷壁亦是可以推斷當年這裏的恢宏壯闊,從一些明顯的戰鬥痕跡,亦是不難推測當年那場大戰的驚天動地。
而且,這上古廢墟麵積極為廣闊,蕭逸神識向遠方鋪陳了良久,卻是依舊看不到邊際,卻是隱約感覺得到,這上古廢墟的建築,當年似乎是以一種很是奇特的格局建成的,很多位置,蕭逸神識探入其中,竟是看不出深淺,顯然是從前布下的一些迷陣,盡管此處成了廢墟,又經曆了千百年時光的洗禮,卻依舊發揮著迷陣的作用,隻這一點,就令蕭逸心驚不已。不由由衷感慨,上古修士的智慧,的確非今人能夠企及的。
對於這上古廢墟,蕭逸不禁地生出了一種深切的敬畏,心裏即刻打定主意,隻要那三腿金蛤到手,此行便算是圓滿完成,斷不可貪功冒進。
隻是,那三腿金蛤,亦是非同尋常之物,乃是上古靈物,想來找尋起來,亦非易事啊。
正思量著,劉針倒是從懷裏掏出了幾張古舊的羊皮圖紙來,遞到了蕭逸麵前,低聲說道:“蕭兄,這是愚弟從各處黑市,千方百計淘來的這上古廢墟的部分地圖,可惜的是,每一張都殘缺不全,也不知道真實性有幾許,但是,愚弟對比了一下這幾張地圖,卻是發現,好幾張地圖裏,都有一處叫‘蛤蟆灘’的地點,愚弟猜測,沒準與蕭兄所要找尋的那三腿金蛤,有某種聯係也說不定。”
“哦?劉兄你竟然淘到了上古廢墟的地圖?”蕭逸聞言,卻是心頭一動,即刻接過了劉針手中的地圖,仔細打量起來。
正如劉針所說,這幾張圖,都不是這上古廢墟的全貌,而且,每一張都不盡相同,看起來混亂得很。
而且,所有的地圖,也都隻是標注了這上古廢墟的外圍而已,最中心內城的部分,所有的地圖上都是一片空白。
想來,那內城,玄機更多,危機更甚,即便是有修士僥幸入內,又萬幸回歸,又有誰舍得把那以性命換來的內城圖,向世人透露呢?
而且,果然如劉針所說,在好幾張地圖東北角的位置,均有一處叫做“蛤蟆灘”的標注,看來,這蛤蟆灘多半是確有此處。
略一沉吟,蕭逸也就說道:“蕭某此行,最在意之物,便是那三腿金蛤,這蛤蟆灘,蕭某勢必是要走上一趟了。”
“看地圖上標示,離此並不算遠,隻需穿過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沼澤地,便可以到達了。”劉針點指著地圖,對蕭逸說道。
“嗯。”蕭逸雙眸微眯,輕輕點了點頭。
劉針又即刻問向了白夢溪和劉誌軍:“白兄,劉兄,二位道兄應該是與我等同行吧?在這上古廢墟之內,還是人多力量大啊。”
“這是自然的!劉某定然不會獨自離去。”那劉誌軍當即第一個表態,並且向劉針小心翼翼地跨了一步,在這布滿了空間裂縫的上古廢墟之內,劉誌軍顯然沒有應對的法寶,自然是巴不得大家同行。
白夢溪聽得劉針此問,卻是悄然瞟了一眼九兒,而後,深深點了點頭。並且,一抬手,從身上攝出了一隻翠綠欲滴的小小竹笛,放在口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頃刻間,宛轉悠揚的笛聲,便從白夢溪指下,傾瀉而出。
神異的是,那笛聲,竟然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波波肉眼可見的音波,蕩漾著向遠方鋪陳而去。
“音波功!”劉針見了此幕,不禁一聲低呼。
不過,片刻之後,卻也感覺到,白夢溪此刻吹奏的這支曲子,顯然不帶有任何攻擊性,反而,聞之令人愉悅。
尤其是,配合著白夢溪一襲月白長衫,和俊朗不凡的外形,倒是為這死氣沉沉的上古廢墟,增添了一抹顏色。
眾人正詫異白夢溪為何此時吹奏音波功之際,卻是突然間聽得那笛聲中,現出了一個破音。
白夢溪眉頭一動,停止了吹奏,眼睛微眯,看向了前方幾十米的位置,沉聲說道:“走吧!不過,前方六十米處有處隱藏的空間裂縫,要多加小心了。”
“啊?”劉針和劉誌軍聽了白夢溪此言,登時喜出望外,幾乎同時叫道,“白兄的音波功,竟然能夠感應到隱藏的空間裂縫?”
白夢溪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雕蟲小技而已,恰是可以此時一用,以避凶險。”
“太好了!白兄技藝非凡,真是我等的及時雨啊。”劉針和劉誌軍都是驚喜不已,不吝溢美之詞。
白夢溪卻是儒雅地微微擺了擺手,眼神中,難免泛起得色,下意識地又瞟向了九兒。
哪知道,九兒絕美的臉上,卻是依舊一片純淨淡然,依偎在蕭逸身側,並沒有因為白夢溪的音波功,而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白夢溪臉上那點得色,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即刻消散一空,一抹鈍痛,掠過了心頭。
暗暗歎了一口氣,白夢溪把竹笛再度放到了嘴邊,一路吹奏著,率先向那東北角方向掠去。
劉針、劉誌軍緊隨其後,生怕走偏了半步。
“走吧!”蕭逸一握九兒的小手,亦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三人後麵,向著那蛤蟆灘的方向,掠了過去。
一路上,白夢溪笛聲始終不停,遇到笛聲出現破音,便提醒眾人,小心那暗藏的空間裂縫。
倒是與蕭逸心頭,來自端木的提醒,絲毫不差。
看來,白夢溪不愧是元嬰後期的修士,這音波功,確有獨到之處。
雖然大家飛掠的速度不快,卻也成功避過了所有的空間裂縫,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是到達了一片沼澤之上。
蕭逸一眼望去,卻是發現這片沼澤簡直大的離譜,烏黑的淤泥,綿延數裏,沒有邊際,不斷地有鬥大的氣泡湧出,而後,砰然碎裂,沼澤之內,劈劈砰砰的悶聲不絕於耳。
一層濃重的黑色瘴氣,懸浮在沼澤上空,把那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都遮蔽了。
瘴氣之內,一片死寂,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殺機。
那烏黑的淤泥,更是存了起碼萬年之久,惡臭撲鼻,一望之下,便知道黏稠劇毒無匹,即便是眾人乃元嬰期修為,亦是不敢貿然踏入。
在那淤泥和瘴氣之間,僅有一截兩米高下的空間,看起來還算清朗,起碼能看得清前路但是,亦是遍布著空間裂縫。
一見了這一幕,眾人都有些發懵。
蕭逸不由得問向了劉針:“劉兄,那地圖上如何標注此處沼澤?要到那蛤蟆灘,這裏是必經之地嗎?”
劉針急忙又翻看了一遍地圖,而後,無奈地點了點頭:“沒錯,這片沼澤,有修士標注叫做‘萬畝沼澤’,連綿無際,要去那蛤蟆灘,此處已經是最捷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