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蕭逸撥開了眾人,走到了人群最前麵,低聲問道。
那靖康私立醫院離濟世堂也就堪堪一個街口,醫院裏的醫護人員也都認識蕭逸,一見蕭逸來問了,有些年輕的小護士臉上不免帶上了慚愧之色,眼神閃爍著,不去看蕭逸。
“蕭醫生,蕭醫生來了!”圍觀的老街坊們,自然也有認得蕭逸的,不由得一陣驚喜的低呼。
“哪個蕭醫生?”
“還有哪個?自然是濟世堂的那個了,總理都接見過的!”
“哦,就是他呀!不過,他來了又能怎麼樣?醫院已經確診是美尼爾氏綜合征了,這一聽就是個跟中醫不貼邊的病!”
“是啊,要是尋常的病,蕭醫生妙手回春,收費還少,隻是這啥子美尼爾氏綜合征,還真是麻煩呀!唉!”
眾人小聲議論紛紛。
蕭逸這會兒功夫,已經扶起了那個老婦人,簡單地問明了情況,並且一伸手就搭上了病人的寸關尺。
微一診脈,還不到半分鍾,蕭逸便放開了手,抬起了病人的下巴,向其鼻腔內看了一眼,臉上卻是一片了然。
那扔病人行李的女醫務人員,眼見了蕭逸診脈,卻是陰陽怪氣地說道:“呦,都說濟世堂的蕭醫生是熱心腸,看來真是不假呀,不過,要想接手這病人,還請把這病人移到你們濟世堂去,我們靖康醫院可還得正常營業呢。”
“你這醫生怎麼這麼說話?太過分了,簡直是鐵石心腸!”圍觀眾人聽了那醫護人員的話,頓時紛紛指責。
那醫護人員卻是分毫不讓,一掐腰,豎起了眉毛,就叫道:“怎麼?看病交錢不對呀?我就不信,他們濟世堂是免費給人看病的?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醫院可是比濟世堂那個中醫診所運營成本要高得多的,這病人得做前庭神經切斷術和內淋巴囊手術,一共得好幾萬塊錢,我們不收錢難道白做?我們可不是慈善機構!”
這醫務人員的一番話,說的強橫至極,不過,圍觀眾人卻是被她說得無言以對,人家說的在理呀,看病花錢,那是天經地義的。
不過,蕭逸聽了那醫護人員的話,卻是緩緩站起身來,對上了她,淡然說道:“醫者父母心,經我手免費治的病人,還真不在少數,今兒,我就免費給這病人治一治。”
“嘩”圍觀眾人不禁齊聲為蕭逸鼓起掌來,更有人激動地對那一臉茫然的母子倆說道:“老太太,你兒子可有救了,這位蕭醫生說要免費給你們治病呢!”
“真的呀?”老婦人眼淚嘩嘩地就又流下來了,衝著蕭逸不停地道謝,“謝謝蕭醫生,您真是活菩薩,比這醫院的醫生們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女醫護人員一聽這話,嘴就是一撇,嗤笑著對蕭逸說道:“蕭醫生,收買人心可也不是這麼做的吧?說句不好聽的,您知道什麼叫美尼爾氏綜合症嗎?”
“不知道!”蕭逸老老實實地回答。
圍觀眾人一聽了蕭逸說不知道,一顆本已經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蕭醫生也真是的,不知道,在這湊什麼熱鬧?”
病人母子更是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瓢涼水一般,怔怔地長大了嘴巴,滿臉焦急之色。
“哈哈,笑死我了,你連什麼叫美尼爾氏綜合症都不知道,你怎麼治?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那醫護人員更是哈哈大笑,氣焰更加囂張起來。
“不知道什麼是美尼爾氏綜合症,和我治不治得好這病人有什麼關係嗎?”蕭逸雙眼微眯,冷聲說道。
“廢話!”醫務人員一聲怒哼。
“我要是治好了呢?”蕭逸卻也步步逼問。
“你做夢吧,是什麼病你都不知道,你怎麼治?你要是治好了,我馬上讓我姨夫關了這家醫院!”醫護人員一掐腰,信誓旦旦地說道。之所以敢這麼囂張,就是認定了蕭逸根本治不好。
“哼,我看你們這樣的醫院,也沒有存在的必要!”蕭逸一聲冷哼,轉身就要去為病人施治。
不過,那醫護人員卻是一伸手,擋在了病人之前,嘴角帶著一抹陰冷的笑容,歪著頭說道:“慢著,蕭醫生,你要是治不好,那也別想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
“你想怎麼樣?”蕭逸冷聲問道。
“你得登報公開給我們靖康醫院道歉!”醫護人員x笑著說道。
眾人一聽這話,都是憤怒不已。
“太過分了吧!這麼點小事,就得登報公開道歉?”
“我看她呀,是看準了蕭醫生最近人氣火爆,想要借機炒作,才是真的!”
“一定是了!差勁呀!”
眾人憤怒不已,衝著那醫護人員指指點點。
那醫護人員卻是視如不見聽若不聞,一雙三角眼,就那麼看著蕭逸,心說,我看你怎麼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吧?
哪知道,蕭逸卻是連考慮也沒考慮,即刻說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恐怕要失望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治?”醫護人員一聲怒哼,閃開了那病人身前。
病人母子一看這竟然把蕭逸卷進了這樣的一種地步,簡直誠惶誠恐。
“蕭醫生,我們素不相識,您看,您這……”老婦人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逸卻是一擺手,不再說什麼,蹲到了那病人之側,從身上拿出了一根隨身攜帶的三寸銀針來。
略微扳起了病人小夥子的下巴,手持銀針,向著小夥子鼻孔裏使勁一刺。
“噗”地一聲,一股帶著濃重惡臭的膿液就流了出來。
蕭逸接過曉月遞過的紙巾,為其擦拭了一番,便施施然站起身來,收了銀針。
眾人眼巴巴地看著蕭逸,等著他繼續下針呢,可是,蕭逸卻是淡笑著對病人說道:“你坐起來吧!”
“醫生,不行,我一動彈就暈的不行,嘔吐不止呀。”病人為難地說道。
“你隻管坐起來。”蕭逸卻是很是堅持地說道。
病人聽蕭逸這麼說,便隻好在母親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蕭醫生,接下來要怎麼治?”病人母親扶著兒子的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哪知,蕭逸卻是微微一笑,淡然說道:“還要怎麼治?已經好了!”
“什麼?”不光是病人母親,就連圍觀的眾人,無不一個趔趄,就連曉月都驚詫不已。
“就一針,這就治好了?”眾人哪敢相信啊?那可是什麼美尼爾氏綜合症呀,要花費好幾萬手術費的,蕭醫生就這麼一針就說好了?這不是胡扯一樣嗎?
那靖康醫院的醫護人員,更是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嘴角帶上了無邊的譏諷,說道:“蕭醫生,你這是想贏,想瘋了嗎?”
可是,眼尖的曉月,卻是在下一秒一聲驚叫:“你們看,病人真的沒有嘔吐!”
“啊?”眾人這才想起來去看病人的反應。
果然,那病人不但沒有吐,而且正在緩緩地轉動著自己的腦袋,臉上的神情,也從試探,慢慢地轉為了一種狂喜。
“天呀,我不暈了,真的不暈了!”病人終於一聲驚呼,一骨碌撲到了蕭逸麵前,咚咚地就是磕了兩個響頭,大聲說道,“蕭醫生,您真是神醫,謝謝您!”
小夥子說著就著蕭逸的手,便站了起來,試探著走了一圈,卻是再也沒有之前那種眩暈欲絕的感覺了,就好像剛才患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老天,老天!一針,隻一針呀!”
“要不是親眼看見,誰能相信呀?”
“蕭醫生真是名不虛傳,真是神醫呀!”
眾人一陣驚呼,驚詫不已。
病人的母親更是如墜夢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過了好久,才地走到了蕭逸麵前,雙膝一軟,就要跪倒。
蕭逸急忙扶住了她,笑著說道:“快收拾東西,回家去吧!”
那靖康醫院的醫生們,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了。要不是深知那病人的病情,眾醫生們簡直要以為這是蕭逸和病人之間合夥演的一幕了。
“這,這不可能!”那為首的醫務人員,一個趔趄,就跌下了台階,踉蹌了好一會,才終於穩住了身形,但是,那一張胖臉上,卻是充滿了震驚,訥訥說道,“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一針就治好了美尼爾氏綜合症呢?”
“是不是美尼爾氏綜合症,我不知道,但是,這病人患的病,在中醫裏,叫做‘吊死瘊’,乃是在鼻腔裏長了一紅一白兩塊息肉,隻要以針刺破那白色的,任膿血流出,其症自解!根本不用做什麼名目繁多的手術,更不用花費巨額的費用!”蕭逸轉向了那醫務人員,微眯著眼睛,一臉肅然地說道。
“什麼?”那醫護人員,臉上一片死灰,胖胖的身體不由得瑟瑟發抖起來,一雙腿顫抖著挪向了人群後,生怕蕭逸逼著她兌現關了醫院的承諾。
可是,蕭逸根本不屑於此,深深地看了那醫護人員一眼,便邁步施施然走向了自己的汽車。
“嘩”現場眾人情不自禁地就再度為蕭逸鼓起掌來。
那徹底痊愈了的病人小夥子,則是幾大步跑到了蕭逸跟前,誠摯地說道:“醫生,您治好了我的病,我得謝您!”
“好好工作,孝敬父母,這就足夠了!”蕭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是。”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鄭重地點了點頭。
蕭逸笑著再度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而後,自己鑽進了汽車,與曉月急馳而去。
“啊,這就是神醫風範呀!”眾人目送著蕭逸的汽車,直到良久,才收回了目光,由衷地讚道。
再一看見靖康醫院的那些醫生們,尤其是那個臉色兀自慘白的帶頭醫務人員,眾人心裏頓時高下立判。
“靖康醫院四萬多的手術,被蕭醫生一針免費紮好!”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人們口口相傳,迅速傳遍了這周邊的住戶。周圍的人們誰還再去靖康醫院呀?
漸漸的,這靖康醫院就變得門可羅雀,在苦苦支撐了一段時間之後,到底是一語成讖,徹底關門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的蕭逸,已經帶著滿心滿臉崇拜的曉月,進了桃山街。
不過,剛一進桃山街,蕭逸便看見了一輛熟悉的勞斯萊斯汽車,那是蕭家的車。與此同時,蕭晴和賓德的身影,也閃進了蕭逸的眼簾。
蕭逸一見這二人,眼睛就不由得一亮,即刻迎了過去,笑著招呼道:“小姨媽,賓德醫生,你們怎麼有時間來了?”
小姨媽蕭晴溫柔地拉住了蕭逸的手,柔聲說道:“小逸,小姨媽來謝謝你,多虧你治好了我和你外公的病!”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蕭逸笑著說道。
蕭晴的神色卻是微微黯淡了下來,略一思慮,還是抬起頭來,看著蕭逸的眼睛,幾分哽咽地說道:“小逸,那真的是鵬博做的嗎?”
蕭逸一聽這話,便知道小姨媽已經獲悉了真相,微微歎了一口氣,蕭逸還是點了點頭。
“唉,鵬博那孩子”蕭晴說了一聲,眼淚終於滾落下來。
在其身後的賓德醫生,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頭,柔聲說道:“晴,不要總是想這些了,不為你著想,也要為我們的孩子著想呀。快把我們的決定,告訴蕭逸吧!”
蕭逸聞言,眼睛就是一亮。
蕭晴則瞬間紅了臉,擦去了臉上的眼淚之後,卻是不好意思直接和蕭逸說什麼,而是嬌羞地對賓德說:“還是你說吧!”
“好,我說,我說!”賓德簡直對蕭晴就是言聽計從,急忙答應著,滿臉喜色地對蕭逸說道,“蕭逸,祝福我們吧,晴終於決定嫁給我了,而且,你也就要做哥哥了!”
“真的呀?恭喜你們啊,小姨媽,這真是太好了!”蕭逸由衷地說道。
蕭晴未婚先孕,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嬌羞之後,臉上也不禁洋溢上了一種準新娘和準媽媽的喜悅自豪之色。
“準備什麼時候辦喜事?我可得好好準備一份賀禮!”蕭逸笑著問道。
“晴和我都決定,一切從簡,婚禮就在蕭家大宅舉行,定在了下月初六。”賓德一邊擁住了蕭晴的肩膀,一邊幸福滿意的說道。
“好,今兒下班了之後,我就回蕭家,去和外公具體商量一下婚禮的事兒!”蕭逸爽快地說道。
賓德和蕭晴也就沒有繼續打擾蕭逸,兩人攜手,駕車離開了。
蕭逸送到了門外,目送著二人的離去,心裏很是感到欣慰,有情人終於到了一起,從此小姨媽有了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這不是最值得開心的事兒嗎。
直到,蕭晴他們的車子緩緩地駛出了桃山街,蕭逸才笑著收回了目光,與曉月一道,步入了濟世堂。
濟世堂內,此刻也是一片歡聲笑語,幕清苑、伊蓮娜、史密斯、老秦,悉數到齊了。
老秦正胡吹著什麼,惹得史密斯和小伊蓮娜一陣陣的驚呼。
幕清苑卻是一直抿嘴偷笑,不去揭穿老秦的胡謅。
蕭逸和曉月就是在這一幕溫馨中,走進了濟世堂。
“蕭逸!你回來了!”室內的四人齊齊驚喜地叫道,臉上的欣喜都是如出一轍的。
“是呀,昨晚才回來的!”蕭逸笑著答道。
“蕭逸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回來了就好,你不在的這幾日啊,全靠我老人家一人支撐著,累呀,苦不堪言啊!”老秦故意扶著老腰,叫苦不迭。
“切,不過就是做做預約,又沒人敢找你看病,你累個什麼?”小伊蓮娜聽了老秦的話,卻是第一時間一扁嘴,不屑地說道。
“哈哈……”此言一出,室內眾人不由得笑作了一團。
“你,你個小不點,胡說什麼?”老秦被當場戳穿了,立時吹胡子瞪眼地叫道,老臉都紅了。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哈哈!”曉月急忙摟過了伊蓮娜,笑不可支地說道。
“開工,開工!你們這幫家夥,就知道拿我老人家開涮!”老秦背著手,邁著兩條小短腿,氣哼哼地進了後麵自己的臥室。
“哈哈……”眾人不由得又是一陣大笑。
在這一片笑聲中,眾人卻是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怯懦地挪到了濟世堂的門口,滿臉的惶恐,向裏麵探頭探腦。
曉月急忙收了笑聲,走到了門口,笑著問道:“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兒嗎?”
隨著曉月的招呼,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女孩,就扭著衣角,怯懦地邁進了濟世堂。
眾人一見了這小孩,都是戛然收了笑聲。
隻見那女孩的一身衣服,已經髒得看不清原本的顏色了,一雙破爛的旅遊鞋,露著好幾個烏黑的腳指頭,正不安地扭動著。
“請,請問,哪位是蕭醫生?”孩子不安地抬起了頭,拿眼角迅速瞥了一眼眾人,小聲問道。
“我是!”蕭逸站了起來,走到了小女孩麵前,柔聲問道,“孩子,你有什麼事兒要找我?”
“我,我”小女孩訥訥地說了幾句,卻是突然雙膝一軟,跪到了蕭逸麵前,“叔叔,求求您,救救我媽媽!”
小女孩說著就開始磕頭。
“孩子,快起來。”蕭逸一伸手,急忙把小女孩拉了起來。
小女孩眼淚洶湧而下,把髒兮兮的小臉,衝出了兩條白皙的底色。抹了一把眼淚,小女孩哽咽著說道:“叔叔,我,我沒有錢,但是,求您救救我媽媽!”
“好了,孩子,沒有錢也沒有關係。跟我說,你媽媽怎麼了?”蕭逸柔聲問道。
“對呀,小妹妹,你放心,蕭醫生一定會救你媽媽的,你不知道他的醫術又多麼高!”曉月也蹲在了小女孩的麵前,拿出了一條濕巾,細致地幫女孩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和汙垢。
“我媽媽吸毒,我爸爸也吸,我爸爸總也不回家,我就剩這麼一個媽媽了,我不想沒有媽媽!”小女孩說的語無倫次的,說到最後,又是失聲痛哭。
眾人無不停住了說笑,聽了孩子的話,一片唏噓。
蕭逸更是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拉著女孩的手問道:“孩子,你媽媽現在在哪呢?”
“在家裏,她又在翻箱倒櫃了,我知道,她的毒癮又要發作了,叔叔,我怕,我就跑出來了,他們都說您什麼病都治得好,求求您,救救我媽媽!”小女孩聲淚俱下。
“走,孩子,帶我去你家裏!”蕭逸斷然說道。
此言一出,幕清苑倒是立時走到了蕭逸身旁,關切地說道:“蕭逸,毒癮不比尋常的疾病,那需要係統的治療,都說‘一朝吸毒,終生戒毒’,身體上的毒素或許還容易驅除,可是,心理上的癮很難根除的!”
“是呀!”室內眾人都隨聲附和道。
“無妨,我自有辦法!”蕭逸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拉著小女孩的手便出了門。
小女孩引著蕭逸,一路向桃山街最盡頭的一處老街區走去。
這裏是幾棟筒子樓,舊城改造計劃已經下了,大多數人家都已經搬走了,隻剩下零星幾戶人家,還堅持著住在這裏。樓下到處散落著垃圾,看起來破爛不堪。
蕭逸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想不到在光鮮的城市的角落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居所。
小女孩一到了這兒,卻是加快了腳步,指著一扇破敗的木頭門,回頭衝蕭逸歡聲叫道:“叔叔,這就是我家。”
說完,掙脫了蕭逸的手,幾大步就奔了過去,推開了房門。
房門推開的那一刻,一股腐爛發黴的氣味,頓時從房間裏飄散出來,直衝蕭逸鼻孔。
房間裏昏暗不堪,正午的陽光,也堪堪隻能照進房間的一角。
就在陽光照到的角落裏,有一張破的不像樣子的沙發,一個皮膚慘白、骨瘦如柴的婦人,正披頭散發,斜躺在沙發上,布滿了黑紫色瘢痕的手臂上,尚還殘留著一隻醫用注射器,女人手腳痙攣般抖動著,臉上是一副醉生夢死的神情,顯然剛剛吸食過毒品。幾隻碩大的肥老鼠,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跳來跳去……
蕭逸百年來什麼場麵沒有見過?可是,此刻見到了這一幕,卻是心裏狠狠地一動,震撼不已!
“媽媽,媽媽!”小女孩卻是急忙大叫著跑了過去,熟練地轟散了那幾隻大老鼠,伏跪在媽媽身邊,焦急地搖晃著她的胳膊。
可是,那女人卻是渾然不知,半睜著眼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早已經不省人事。
蕭逸厭惡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皺,快步走到了那婦人身前,直接取出了自己身上的幾隻銀針,把那兀自醉生夢死的婦人翻得俯臥在沙發上,快速地把銀針刺入了她的後背膀胱經之上,而後,以青龍擺尾針法行大瀉之法。
留針結束後,當蕭逸起出銀針的那一刻,一滴滴漆黑的散發著濃烈病邪之氣的血液,從針眼中滲了出來。
小女孩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那黑血,嚇得小臉一片慘白。
蕭逸並沒有著急擦拭去那些汙血,相反,而是一種特殊的手法,在那婦人身上拍打按摩起來。
那婦人蒼白的皮膚,在蕭逸的拍打之下,竟然很快就呈現出了一種駭人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