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飛鼠的糞便,是龍缸內的一種特產的天才地寶,叫做極品五靈脂!”蕭逸繼續一邊收集著,一邊說道,“這可是難得的靈藥材,行血止痛的效果極好。”
“哦?”一提五靈脂,薔薇卻是早有耳聞,卻是沒想到,這種珍貴的藥材,竟然是在這種龍缸中出產的。
想到此處,薔薇竟也不顧那是糞便了,也伸出了玉白的手,幫助蕭逸收集起來。
蕭逸看了她一眼,報以善意的一笑。
其餘眾人也不禁略作停頓,把目光投向了二人,看到蕭逸隻是在采集五靈脂後,便沒做更多關注,蕭逸本就是一名中醫,對這極品靈藥感興趣,自然是情理之中了。
可是一旁的齊名博眼見著薔薇相助蕭逸,心裏的妒火更是熊熊燃起,瞅了一眼正在采集靈藥的蕭逸,齊名博一聲不屑的冷嗤:“哼,窮酸!連點糞便都不放過。難道中醫天生喜歡和這些屎啊糞啊地打交道?”
蕭逸雙眼微眯,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卻是沒有和他逞口舌之快。
把這處石隙內的五靈脂全部采集之後,蕭逸便招呼著薔薇,沿著吊索,繼續向下滑去。
隻是,沒滑了多一會兒,蕭逸卻是驟然停住了身形,把吊索緩緩地繞到了自己的腳上,臉上帶上了幾分凝重的神情。
“怎麼了?蕭醫生?”薔薇離蕭逸最近,自然看到了蕭逸的異狀,不由得也停了下來,疑惑地問道。
“有東西來了!”蕭逸低聲說道,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便倏然放出了自己的子午螳螂鉞。
“啊?”薔薇一聽了蕭逸的話,卻是驟然一驚,自己外放出神識,凝神細聽,可是卻是依舊什麼也感應不到,龍缸下,依舊是一層淡粉色的迷霧。
不過,就在薔薇想要再度發問之際。
那個叫做韓廣成的練氣期巔峰老者,卻是眉頭一皺,大聲喝道:“不好,下麵有飛鼠群來襲,做好迎戰準備!”
說完,那老者即刻放出了一柄烏青色的小傘,真氣一催,那小傘便滴溜溜轉動起來,帶起了一層的青光,不但把他自己罩在其中,更是把雇主齊思遠也罩了進去。
就在他堪堪做好這一切的當兒,便聽得一陣細微的撲簌之聲,急速地從天坑底部向上襲來。
那聲音如同刀子劃過石壁,又如同雨打芭蕉,細密而急促。
薔薇雖然不知那到底是什麼聲音,但是,卻也敏感地感覺到了一種撲麵而來的危險。
片刻之後,薔薇終於看清了,那細密的風雨中,竟有無數的灰黑色的影子,急速地襲來。
“那是什麼?”薔薇一聲驚叫。
“飛鼠,也叫寒號鳥!”蕭逸淡淡說道,“剛才所采集的五靈脂,便是它們所產。”
寒號蟲。四足,肉翅。當盛暑時,文采絢爛,乃自鳴曰“鳳凰不如我”,比至深冬嚴寒之際,毛羽脫落,遂自鳴曰“得過且過”。
這便是薔薇印象中對於寒號鳥的描述,但是,卻是沒想到,這種當年自己小時候無比為之惋惜的一種小鳥,竟然能多到如此遮天蔽日的程度,而且,竟然能帶來如此令人心悸的危險感覺。
沒容薔薇有太多的感概,那鋪天蓋地的寒號鳥,便烏壓壓地衝了過來。
單獨每一隻寒號鳥的利爪和尖喙,或許都不足以對人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這成千上萬隻利爪和尖喙,集結在一起,便讓人不敢小覷了。
薔薇一瞬時花容失色,隻覺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危機之刻,卻見蕭逸把那一對子午螳螂鉞已經馭了起來,急速旋轉的螳螂鉞,漸漸地殘影形成了一張大繭一般,把自己和薔薇都牢牢地護在裏麵,風雨不透。
急速的勁風令薔薇不得不緊緊地抱住了蕭逸的身體,她今天穿了一身乳白色的亞麻的衣褲,薄薄的布料包裹下的豐柔的身軀,因著她的動作,而緊緊地貼在了蕭逸的身上,那柔柔的觸感,讓蕭逸不由的一愣,沒想到自己略施援手,竟然有如此回饋。
那無數的寒號鳥,劈劈啪啪地撞在螳螂鉞之上,要麼頭斷血流,要麼急速掉轉方向繞路飛開了。
蕭逸和薔薇一時倒是安全得緊。
隻是,薔薇心裏卻是很是清楚,若是以自己的手段,若想躲開這些殘暴的寒號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是被它們抓死、啄死,也定然是手忙腳亂,落入萬丈深淵中。
更加牢牢地抱住了蕭逸的腰,薔薇感受著那濃烈男人氣息的同時,心裏也是佩服不已,抬眼看看蕭逸,卻是看見蕭逸一臉的淡然。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我閱人無數,卻是依舊一點也看不透他?”薔薇心裏泛起了漣漪。
而其他眾人,麵對著這狂暴的飛鼠群,也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除了韓廣成馭起了一柄靈器傘之外,那個小胡子的燕三,竟是從腰間抽出了一串鎖刀,急速地在身周舞動起來,讓蕭逸微微吃了一驚的是,這小日本竟然沒有向鎖刀內注入一絲真氣,而是單純地以精妙的刀式驅散著這撲麵而來的飛鼠,那鎖刀舞得帶起了片片的殘影,每一刀都正中一隻飛鼠。在鋪天蓋地的飛鼠群中,攪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單憑這精妙絕倫的刀法,蕭逸便判斷出,這小日本顯然是以武入道之人,這讓蕭逸不由得收起了小覷之心。
因為,傳統道門中,多數是重修行,輕武技,因為,一旦突破到練氣期,便可以任意禦物,飛劍修行到一定程度,更是可以千裏之外取敵人首級,這等手段,豈是尋常武技可以比擬的。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還能夠堅持苦練武技,最終以武入道之人,便定然是有大毅力和超高悟性之人,也必然都是些天縱奇才。
而那個身形敦厚,叫做傑克的米國修真者,則是馭出了一柄靈器斧子,全力舞動之間,自然也抵擋住了所有飛鼠的進攻。
不過,那個齊名博,就沒有眾人這般輕鬆寫意了,未到練氣期,尚不能催動靈器的他,也隻能把自己的混元掌發揮到了極致,雖然掌風獵獵,把無數飛鼠斃於掌下。
但是,當那群飛鼠最終放棄了進攻,全數隱退之時,齊名博的一雙肉掌上,卻是被那飛鼠啄抓的血肉模糊,頭臉之上也是遍布著血跡抓痕。
那些飛鼠常年藏身在這毒瘴遍布的龍缸之內,爪子上,顯然含有毒素,齊名博的傷口隱隱地開始麻痹起來,幾乎連保險繩都抓不住了。不由得一聲低喝:“不好,我中了飛鼠毒了!”
齊思遠聞言大吃一驚,也是急中生智,突然意識到隊伍中是有一名厲害的中醫的,便急忙轉向了蕭逸,求道:“蕭醫生,您既是海城名醫,一定有辦法解決這飛鼠的毒傷吧?求您一定大人有大量,救救名博!”
蕭逸略一沉吟,瞥了一眼齊名博,卻是淡然說道:“齊先生,實不相瞞,蕭某確實知道一個治療這飛鼠毒傷的方法,隻是,不知道令賢侄願不願意用啊。”
“隻要有效就好!現在保命重要,哪由得他願不願意用呢?老朽先行謝過蕭醫生了!”齊思遠一聽蕭逸有辦法,不由得大喜過望,急忙求道。
蕭逸聞言,臉上不由得浮上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布口袋,笑著說道:“奇毒之側,必有解藥,也算是齊公子運氣不錯,蕭某剛剛采集了一些飛鼠的糞便,這東西有著極好的止血止痛的效用,更有解飛鼠毒的功效,雖然這些糞便來之不易,但是,還是先濟齊公子用吧,隻要塗在頭臉之上,奇毒自解。”
“噗哧!”薔薇一聽蕭逸這話,不由得就聯想起了剛才齊名博出言譏諷蕭逸的話來,忍不住輕笑出聲。
那齊名博聽了蕭逸的話,一張臉簡直氣得扭曲了,不過,手上和臉上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麻痹中毒的感覺,卻是讓齊名博深知,眼下若要少吃苦頭,或許也隻有蕭逸所說的這一條路可走。
隻是,自己剛剛譏諷他喜好與糞便打交道,如今自己就要把糞便塗滿頭臉,尤其聽到了薔薇的那一聲輕笑,這簡直讓齊名博窩火欲死,一時間氣衝頂門,頭暈眼花,吊在保險繩上搖搖欲墜。
齊思遠大驚失色,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急忙千恩萬謝地從蕭逸手中接過了那袋五靈脂,攀爬到了齊名博身前,捏碎了那一粒粒的幹燥糞便,均勻地塗抹在了齊名博的臉上和手上。
齊名博瞬間便被抹成了個大花臉,雖然知道這東西是靈藥,但是,心裏卻是別扭至極。
但是,那飛鼠糞便偏偏又就像蕭逸所說的那樣,是解飛鼠之毒的不二良藥,沒一會兒,齊名博就恢複了正常。隻是,齊名博卻是比死了還難受,麵紅耳赤地一聲怒哼,即刻向下滑了下去。
齊思遠看著侄子終於沒有大礙了,急忙轉向蕭逸,雙手作揖高聲道謝:“多謝蕭醫生!”
“齊先生不必客氣!能讓齊公子認識到中醫藥之妙,蕭某倍感欣慰。”蕭逸一聲淡笑,若無其事地繼續向下滑去。
這個插曲過後,眾人便也都繼續下滑起來,不過,那三個修真者,看著蕭逸的背影,心裏卻是一陣惴惴:“這蕭逸年紀輕輕,不但醫術超絕,更是睚眥必報,此子終非池中之物也。”
蕭逸卻是不管眾人怎麼想,與薔薇並駕齊驅,向著那層粉紅色的霧氣中滑了過去。
隻是一進入那雲霧,便聽得雷聲滾滾,雲霧一陣翻騰,空中竟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大家也終於明白了,這裏為何會有龍缸的稱呼了。
這番雨霧蒙蒙,真的似乎隻有龍出沒,才會如此吧。